纱虞的粉丝吗?他前段时间遇到很多这样的人, 对自己各种羡慕嫉妒恨,在背后说自己配不上纱虞什么的, 他都快习惯了。
可惜通讯器不在自己手边, 不然就可以去告状了哼。
他抓了抓头发, 准备去运动员专用食堂吃饭, 刚刚走到食堂门口,就见到教练提着两个饭盒迎面走了出来,他扬起一个笑容,“教练,一会...”
教练脚步不停,走到他身边后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身,带着往食堂外走,“你的饭我买好了,走吧,今天我们去屋子里吃,谈一下比赛的事情。”
颜奉清:“啊?”
前两场的比赛成绩都不错,现在已经马上到决赛了,难道教练要给自己制定一个什么新的策略?可是这种游泳竞技赛,有什么策略也是白搭。
难道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虽然有点疑惑,但教练都这么严肃了,颜奉清觉得,这趟谈话肯定很重要,于是没再说什么,跟着教练离开了食堂。
大门关上后,食堂里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不少运动员都开始交头接耳,或者询问身边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大部分人就知道了这个上一届的游泳大满贯选手女朋友身上发生的事,同情的有,鄙视的有,更多的人,都是在好奇,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醒来,颜奉清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自己的手腕,然而,手下空空荡荡,他这才想起来:啊,对了,通讯器已经被教练拿走了。
把手按在胸口,很快,心口处就浮现出了一片鳞片,像是一片朱砂缀在绵延的山脉之中,他拿起鳞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今天就是决赛了,比赛完了就能见到你了,我会好好表现的,祝福我吧,我的大鲨鱼。”
那一头,遥远的荒岛之上,纱虞若有所觉,抬头看了眼天。
今天,是不是颜奉清最终决赛的时间了?
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她出神地想着。
漫天的乌云正在聚集,随着一道海风吹过,迟迟不见踪影的雨终于开始落地,她的头发和衣服被雨水打湿,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滑落,滴落脚背,最终汇入岩石缝隙。
“你刚刚那是什么?特异功能吗?”珍睿擦去头上淌下的血,把手里的狙.击.枪上了膛,笑着问,“不然你再展示一次?正好给全世界的人都看一看,你最后的精彩表演。”
刚才打到一半,纱虞的幻象因为灵力不足而消失,本体在逃跑的时候被红外线扫描到,因为灵力无法支撑起足够的护罩,她不敢恋战,现在竟然被这么一群人用枪指着站到悬崖边,自己都觉得很好笑,“你还真是本性毕露,不掩饰了吗?还真是不像一个野外生存秀主持人,好重的杀气。”
珍睿向她开了一枪,被她侧身躲过,饶有兴致的又开了几枪,“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以前是干佣兵的,比起野兽,其实人才是最有趣的猎物。”
纱虞回头抽出一鞭,把身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端枪射击的男人抓过了来,那被抓的倒霉蛋抬手想要攻击她,却被纱虞狠狠掰折了手臂,在他凄厉的惨叫声里,她看着珍睿,手下掐住男人的喉咙,举起他挡住了射向自己的子弹,“比起和我合作,更希望把命交在别人的手里,怎么了?这么有信心得第一?”
男人的体格比纱虞大上太多,准星抓不到纱虞,珍睿也不敢真的就把这男人给射杀,不由阴沉下脸色,“跟你逃出去又能怎么样?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杀了人,就算我出去了,前途也都毁了,凭什么你可以置身事外,你要是有刚刚那种本事,我们刚刚被抓来的时候就用啊,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当众杀人!”
“原来是破罐子破摔,”纱眼睛瞟向珍睿背后的摄像机,硬生生按耐住了自己动手的冲动,“不,他死是因为你杀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做出杀人的选择的是你们,不是我。”
珍睿恼羞成怒,“呵呵,伪善者。”
纱虞呵了一声:“推卸责任,背叛同伴,你们可真是,比禽兽还禽兽呢。”
“精彩,观众最喜欢看这种撕逼了。”在后面端着武器对着纱虞的雇佣兵窃窃私语,看向临时带头围剿“反叛者”的小头目。
脸上还带着纱虞刚刚打出来的鞭痕,小头目狠狠吸了口烟,把烟蒂丢到地上,用靴子狠狠拧了一下,骂道,“少塔马废话,都开枪,赶紧把她处决了第一回 合才算结束,再扯下去,都要涨潮了!”
珍睿手一紧,露出点点青筋,“你听到了吧,走到现在这样,我也不想的,不过,去死吧!”
说着,她手指用力,密集的火光打向了正在悬崖边和她对峙的纱虞,其他拿着枪的人也纷纷动手,一时之间,纱虞被漫天的弹雨淹没。
原本被纱虞举在空中抵挡的男人抽搐了几下,像是血做的蜂巢一样挂在她的手上,子弹的冲击力太大,距离又太近,好几颗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来,带着血击打上了纱虞的身体。
纱虞被带得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看见他们开始换弹,再不停留,最后看了珍睿一眼,丢下男人转身跳进了海里,子弹沿着她的后背一路追来,最终在没入海水中的时候被水阻挡,慢慢停止了前进的势头,水流的尽头,一抹流光一闪而过。
海水溅出大片的浪花,又很快在涌动中消失无踪。
“她,她死了吗?”柔弱的黑发女人丢下空膛的手.枪,跪坐到地,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还有孩子在等我,我不能...”
珍睿调转枪头,就对准了她的脑门,“闭嘴!少跟我装可怜,不然直接送你上天堂。”
黑发女人连忙止住哭声,捂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珍睿,一边的小头目挥手阻止,“别又减员了,七个一会不好分队伍。”
被阻拦的珍睿啧了一声,却不敢反驳,乖乖收起枪准备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回走,唯一庆幸的是,纱虞跳下悬崖,这么高的距离不可能生还,那前面的筛选环节也就可以算结束了。
解决完最后一个刺头,他们终于开始真正的游戏环节了,角逐出那个能走到最后,改头换面,重获新生的人。
目标既然已经消失。他们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淋雨,把枪收回挂好,众人转身往回走。
正在这时,众人所处的悬崖从底部开始发出一阵恐怖的震荡,那咆哮声像是有一头巨大的水龙在山崖下奔腾,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
珍睿和其他队员回头,看到了一副极为恐怖的场景。
大片海水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旋转着飞到了空中,似乎是一张被人高高拎起的透明幕墙,却即将因为不堪重负而被甩下,冲刷走陆地上一切。
“海啸!”
“搞什么鬼!”
“跑!”
众人乱成一团,就在他们迈开腿向着悬崖外狂奔的时候,那片幕布动了,那双来自天上的手松开了,足有百米高的水墙轰然塌落,将所有人全都笼罩在内,化作激流里的一艘小舟,不受控制着向前翻滚。
然而悬崖的异动并没有结束,在悬崖的最底部,脱离了摄像机监控的纱虞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她的头发如同海藻般散开,双眼闪着幽幽的蓝光,数朵水母在她身边游弋,她伸出食指,尖锐的指甲狠狠刮过悬崖底部。
坚硬的岩石像是豆腐一样被划开,她张大嘴,海面像是煮沸的滚水,向着上方疯狂涌动,悬崖的震荡越来越大,渐渐的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那条缝隙延伸开来,越爬越远。
趴在悬崖上咳嗽的男人只觉得眼前的地平线慢慢倾斜,天地都在摇晃,然而下一秒他知道自己错了,地平线没有动,是他们所处的悬崖动了。
只来得及抓住手边的石头,悬崖上的所有人,便眼睁睁的看着悬崖自中间断开,带着自己一同坠入深渊。
几个摄像机器落进了水里,防水性能良好的它们缓缓转动着,在奔流的水泡中试图记录下周围的情景,然而在画面的最后,只有气泡中,落水者们挣扎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