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姑娘恢复正常的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仿佛失重的牵引力。

偌大的哥谭，镜像如玻璃般破碎，高楼大厦徐徐拔地而起，江流接壤，云雾渐起，无人机和直升机狼狈闪避着逐步回归正常的楼道，警报声和空气被机翼鼓动的声音交错，而天空下方，属于哥谭的喧嚣再度回归人世。

仿佛大梦一场的哥谭人恍恍惚惚，避开了某些还没来得及被警署清理的“昏迷垃圾”，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另一边，x学院的学生们终于联系上了他们的教授。

赶在政府的那群人到来之前，他们被科特带着、也跑到了斯塔克的哥谭别墅里。

饶是托尼素来财大气粗、房子也宽敞得像个小城堡，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也把大厅变得热热闹闹的。

政府的人找过来只是时间问题，知道他们在这儿绝对待不了多久、且不想暴露身份的蝙蝠侠先行离开了。

克拉克不是很想和政府的人打交道，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也飞离了哥谭。

死侍则是“想去处理一下阿贾克斯美妙的遗体（……）”，蹦蹦跳跳的让闪烁替他开空间门跑了。

除了超人之外，万磁王也不想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但他明显放心不下依旧昏迷的北极星。

查尔斯向他保证北极星的心理控制可以解除、只是需要安静的环境和时间、等问题解决之后你可以来学院找她……balabala……

这样一通长篇大论后，埃里克这才一脸“看在我们两个交情的份上相信你”的表情、转身离去。

——然而谁都看得出来他离开之前、脸上那种“哎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啊还是交给查尔斯好了吧”、“怂了怂了赶紧溜”……的变扭。

快银和旺达兄妹俩的表情顿时十分复杂。

总之现在，别墅中只剩下了复仇者和x学院众人、小蜘蛛、西尔维娅和阿娅。

……以及昏迷捆绑状态的黑袍人们。

琴·格蕾和镭射眼冲击波兄弟围着“凤凰女”，金刚狼对着x-23以及血肉模糊的x-24，快银绕着“绯红女巫”……表情各自都非常的难以言说。

“除了那有着金刚狼基因的两位，其余几人的生命特征都在急速消退。”

在别墅内熟门熟路扮演着管家角色的贾维斯端着一大盘饮品小食，一边解释，一边从厨房那边走过来。

——即便是斯塔克八百年都不一定来一次的别墅，冰箱和储藏柜里都有着充足的食材。

没有见过贾维斯的x学院学生们都被他无比优雅的英式发音和过分完美的样貌震慑，直到看见对方钴蓝色眼眸中闪过的数据流才反应过来这位并不是“人类”。

西尔维娅愣了愣，第一时间看向躺在房间角落里，迟迟没有恢复正常人形、像一尊倒下的钻石雕塑的“白皇后”。

……

“不是因为您的缘故，西尔维娅小姐。”

贾维斯将茶点放置在茶几上，并投射出分析图像，解释说：

“他们属于半成品的成体克隆人，没有自我意识，在命令执行结束之后就走向终结。”

“其余几位都没有金刚狼的自愈因子，为了承受克隆对象的能量使用，他们的体内都被注射过高浓度的变种人试剂，之前那些过分强悍的战斗力，都属于一次性爆发。”

而在爆发之后，就会死。

这种未尽之意，贾维斯不说，大家都听得懂。

仿佛批量生产的消耗品，仿佛一次性使用的生化武器，杀伤力巨大，该丢弃的时候就丢掉。

西尔维娅看着“艾玛”，看着那张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气的面孔，只觉得喉咙内泛起一阵一阵的恶心。

她感受到愤怒……以及悲哀，那愤怒像是暗火将她的喉骨烧得灼痛，那悲哀却像寒冰一样压抑着她，让她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造人，造变种人，造毫无尊严与人权的人。

他们把人变成机器，变成一次性使用的物件，让他们丧失了作为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思想，剥夺了他们可以成长的幼年少年。

他们活生生将这些躯体造成可以承担力量和杀戮的容器，将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像剔去皮肉一样剔除，留下精密不知反抗的骸骨……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难看，贾维斯止住了话语，站在自家sir的身后，将空间留给众人。

除了西尔维娅，托尼的脸色也阴郁得可以。

在看见哥谭镜像播放的“小个子史蒂夫”之后冬日战士，或者说，巴恩斯的情况就有些不对劲，查尔斯帮忙探查他的脑部过后得出的结论是：

由于冬日战士在逃亡时期长久未被机械洗脑，洗脑词对他的约束力失去了原本的效用，他很可能很快清醒过来。

为了避免清醒过程中有什么突发事件，史蒂夫已经把巴基带到客房了，现在两个人都不在大厅。

而托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位中士。

……

西尔维娅撑着自己的膝盖缓了缓。

她此刻的恶心感，说不清是被眼前的场景刺激的、还是因为之前和阿娅融合失败留下的后遗症……总之她压抑得很艰难。

在彼得担忧的目光下，西尔维娅绷着下颚深吸几口气，对阿娅说：“你不能被其他人找到。”

一直缩手缩脚在沙发里当背景板，刚刚忍了半天没忍住想去抓薯片吃的阿娅手一抖，薯片“咔”的一声摔裂了。

阿娅：一脸委屈。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