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剑的男人淡淡问。
吴裙抿了抿唇,又细细看了他一眼:“他们说薛衣人能止小儿夜啼。”
她长的真是很美。
这世间诸多美人加起来尚不及她一分颜色。
最美的还是那双眼睛。
她轻轻眨一眨,男人心中的底线便已经开始摇晃了。青山的绝秀与妩媚尽诉在那一眼的风情中。
纯真又潋滟。
薛衣人却笑了。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笑。
人笑时总是有意味的。
可薛衣人不同,他笑时便只是因为他想笑了。
因为他的心很诚。
他的剑也很简单。
吴裙也很简单,因为她只是来看看薛衣人而已。
如今既已看到了,那便也应该走了。
可是她却没走。
薛衣人已收了笑意。
树上美人摇了摇腿,脚腕儿上的铃铛声清脆动人。
“你说我应该从哪边跳?”
她声音清软又有些娇纵。
眼波似秋水般扫过树下路过的年轻人。
来赴宴者都是江湖中有名的青年才俊。
谢来也不例外。
他是武当真传弟子,亦是长云道长唯一的徒弟。
在外自然是仙风道骨。
可是现在,他却走不动了。
不仅是他,这世上任何人被那双眼看上一看,便都要走不动的。
同行几人也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树上。
吴裙笑着看向抱剑的男人。
薛衣人勾了勾嘴角:“你可以选个武功高点儿的。”
他似乎在笑。
吴裙眨了眨眼,娇纵着拍手道:“你们也听见了,只有武功最高的才可以抱我。”
她眼中似揉了潋滟春水,让人心头一热。
哪有人不愿意为她生死?
只要被她看上一眼,便是怎样都甘愿的。
谢来已拔了剑。
那四人同行而来,不说是结拜之谊,便是门派间也多有来往。此刻却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相残杀。
薛衣人眼神动了动。
不到片刻,胜负便已分晓。
四人中唯有一人站着。
谢来吐了口血。
扯下衣袖来擦了擦沾了污秽的手。
慢慢看向树上漫不经心的晃着雪腕儿美人。
那银铃声恍如魔咒一般摄人心魄。
他动了动嘴角:“我赢了。”
嗓音干涩的可怕。
吴裙笑了笑,突然一跃而下。
裙底恍若簇起朵朵涟漪,在树枝明灭间开出一朵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