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
不知是在说那引起争执的裙子丑,还是说那梨花带雨的花魁丑。
那芙蓉点山终于好了,宫九挑眉接过来也算满意。
往桌上扔了张银票。
吴裙长发披散着,这点翠却是不好戴。
老妇人见状,朝底下卖布的姑娘唤了声。她先前一心雕了点翠,自是不知底下已经闹了起来。此刻这一唤倒是让人有些为难。
阿常有些犹豫,却见那锦衣公子冷笑:“不知哪位好大的面子。”
宫九淡淡合了扇子:“阿裙可知是哪条疯狗在乱叫?”
吴裙轻轻笑了笑:“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或许丢根肉骨头便好了。”
她声音清软,南王世子不由眯了眯眼,可当听清那话中一唱一和的意思时面色顿时覆了层寒霜。
他朝身边一直随侍着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冷笑道:“既然二位要这卖布女,本世子却也不夺人所好,这就替二位送上来。”
他话音刚落阿常便被那黑衣人扭送上楼。
南王世子冷冷看着楼上,只等着那口出狂言的两人跪地求饶。
那黑衣人腰间别着一根滚龙榜来,若是放在中原定是有人认得出来。那男人正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当年也曾是位好汉,如今却不知为何竟做了这南王世子身边啃食的狗。
马行空上楼后便放开了阿常。转头看向楼上另外两人。
那穿着雪衣的女子始终背对着梯口坐着,幽幽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却是一个合着折扇的男人。
那男人也在看着他,只是那目光中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得罪了。”
马行空冷声道。
他话音刚落便出手了,那条滚龙棒直戳双目。
阿常惊叫一声。
那带着血刺的兵器已到了面前。
那穿着白衣的贵公子终于动了。
他只是微微抬了抬手,那扇子便已飞了出去。正好插在了黑衣男人的喉咙上。
“你。”
马行空喉间嘶了声,刹时喷出血来。
他至死也没想到这看似玩世不恭的白衣公子,武功竟如此之高。
宫九啧叹了声,不由有些可惜那柄扇子。
见那布衣女还愣着,老妇人轻咳一声:“还不去替姑娘挽发。”
阿常这才回过神来。
她自小长在白云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自然未曾见过这等血腥场面。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经阿嬷提醒才骤时惊醒,慢慢往那窗边美人身边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突听那美人问。
那声音宛若碎雪之声,让人不由心间一舒。
她低声道:“阿常。”
吴裙轻笑了声慢慢转过身来:“你会梳什么髻?”
阿常正准备回话可当看见那人容色时声音却似哑了般。
她平生最拿手便是梳髻之法,可此刻见了这美人却有些踌躇。什么样的发髻才能配上她呢?
“飞天髻吧。”
宫九突然道。
“飞天么?”
“也不错。”
吴裙微微勾了勾唇角:“你可要快些啊,我实在有些无聊了。”
阿常应了声,拿起了梳子。
她手微微有些颤,脸也红的滴血。
吴裙微眯着眼,似有烟雾缭绕。
南王世子在楼下等了半天,却始终不见马行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