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淡淡道。
他声音很冷,似寒刀一般直直戳入人心中。
吴裙指节泛白,却是慢慢松开了抓着那人的衣袖。
宋缺已收了手,那小公主撇过眼便要离去。
却突然被人狠狠锢住了腰肢。
夜风习习,吹落宫外桃花。
沾染在那人眉眼之上,更显得纯妩可爱。
男人手掌被那细弱的指尖掰开,吴裙低垂着眼,一字一句写道:
“他不是我父亲。”
这句话像惊雷一般炸开。
宋缺却沉沉笑了笑:
“我知道。”
他道。
那双常年握刀的手缓缓松开纤弱腰肢。
吴裙敛着眉目伸手褪下男人衣衫。
犹豫半晌却还是还给了他。
她已走入庭院,却听那策衣隽狂的年轻阀主唤了声:
“小哑巴。”
这声终不似方才冰冷,倒像是那夜荒野之时。
不由微微转过头去。
她的眼神依旧很美,在月色下天真动人。
宋缺轻笑了声,渐渐消失在了夜深处。
他没有问她昨日究竟去了哪。
亦没有问那裴矩是何人。
吴裙看着手中竹叶口哨来,微微弯了弯唇角。
殿内蒹葭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九公主湿着衣衫回来,都不由吓了一跳。
“公主先换件干净衣裳。”
嬷嬷连忙拿来外衫。
吴裙微微点了点头,任由她们伺候着梳洗。
她身子娇弱,落了水难免有些不适。
此刻面上已染了层桃色。
“公主莫不是发热了?”
蒹葭小心喂了口姜汤,伸出手背来试了试。
果真是有些烫了。
却见小公主轻轻摇了摇头。
‘别请太医。’
她淡淡写道。
蒹葭垂眸应了声,伺候着那人躺下。
殿内已静了下来。
吴裙却并未睡。
她想到今夜池中拖她下水的老妪来,不由皱了皱眉。
那液池靠近常安殿,正是如今独孤皇后居所。
她在那儿出事,那人必定难逃干系。
独孤皇后纵使嫉妒,却也没有那么蠢。
会是谁呢?
天真的小公主眼眸微弯,竟是带了笑意。
天蒙蒙将亮时竟是下起了雨。
洛阳城中青石流水潺潺,顺着高台缓缓流入湿土之中。
那花根处慢慢染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