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
可今日竟有不长眼的送了加了药的汤水来。
高育手指微颤。
却听那雍贵深沉的男人低声问:
“公主在东宫呆到几时?”
殿内静静得,只听那太监颤着嗓音答:
“辰时。”
隋帝指尖轻叩在桌沿之上,面色莫测。
许久却听一声轻笑:
“太久了啊。”
这话语意不明,高育始终低着头。
帝王心思,自是生杀予夺。
想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来,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太熹宫中灯火明明。
吴裙被伺候着褪了外衣,昨日毕竟落了水,嬷嬷还有些不放心,去小厨房里端了碗祛风寒的姜汤来。
待那桃髻拆下时便递了上去。
蒹葭将银铃轻轻放在一旁,伸手接过姜汤,试了试温度,这才小心的喂给那粉衣美人。
鲜姜辛辣却也最耐寒。
吴裙蹙了蹙眉,却还是将就着饮了一小碗。
她吐舌头的样子极可爱,雪白的面上红红的,连嬷嬷眼中也多了丝笑意。
蒹葭已端了药碗下去。
九公主向来浅眠,女官们也都识趣的守在了外间。
吴裙坐在妆台前看着银铃,微微弯了弯唇角。
原是这样。
那慈航静斋的砝码从来便不在李阀身上。
“李代天下”只是吸引隋帝目光的引子。
真正被选中的人却是晋王啊。
想起当年东宫太子一事。
吴裙眸光盈盈动人:
是怕她成为晋王的污点吗?
可惜已经晚了啊。
她笑意天真动人,却无人可见。
静斋之中:
梵清慧面色难看地跪在地上。
入世不过一年,静斋弟子折损八千,分庵尽毁。
老尼每念一句,梵清慧面色就白上一分。
她本是一头乌发,现在竟已落了戒疤。看着颇有些怪异。
待最后一声落下,老尼面上已有叹息之色。
“师父。”
梵清慧忍不住道。
却见那向来和蔼的庵主摇了摇头:
“我本是中意李阀。”
“你为与魔门作对故意将砝码压在晋王身上,如今难道还要执迷不悟?”
这话已是重极。
“你自己看看这个吧。”
老尼将手中密函扔给她。
梵清慧颓然倒地:
“晋王既与我静斋合作,便不会……”
她话未说完,可当看到那封信时便已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