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长宁公主回府。”
……
一队人马拥着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疾行着。
楚墨靠着轿壁,看着正躺在对面形容虚弱的姜蓉蓉,她已经服用了解忧草,毒性逐渐退去,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就像姜斐毒发时一样。
楚墨轻怔,眉头紧锁着。
姜斐不过是无关人等罢了。
他终于得到蓉蓉了。
这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之一,这自己的……心上人。
可是,似乎并没有预想中那般欢愉,甚至夹杂着一股宣泄不出的恼怒。
“咳……”姜蓉蓉低咳一声,解忧草开始起作用了。
楚墨回神,拿过一旁的绢帕便要替她将一路舟车劳顿的灰尘擦去。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姜蓉蓉侧头避开了他的手。
楚墨的手僵在半空。
“别碰我,”姜蓉蓉哑声道,“有血,脏。”
楚墨抓着绢帕的手一紧。
他的手才杀过不少人,手背上、盔甲上还沾着血迹,自然是脏的。
脏的何止这双手,还有他这人。
他的骨头都是黑的了。
然而曾经有一人,在他最不愿为人所看见的后背的伤疤上,印上过一吻。
楚墨凝眉,将绢帕收了回来。
姜蓉蓉察觉到他的动作,终于看向他:“你得偿所愿了,原来当初你所说的‘得到想要的一切’,也包括我吗?你高兴了?”
楚墨的眼神恍惚了下,却在看见姜蓉蓉带着些嘲讽的目光时冷凝下来,而后,他轻轻笑了一声:“高兴啊,蓉蓉。”
姜蓉蓉瞪着他,没有说话。
“当初在宫里,你护了我,对我说‘以后有你’,我将你的话听进去了,并且得到了你,怎会不高兴?”
姜蓉蓉低咳一声:“你怎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楚墨垂眸,拿着绢帕擦拭着手上的鲜血,“蓉蓉,我从来都没有变……”
一直都是这样。
“那长宁公主呢?”
楚墨擦拭鲜血的动作一顿,唇角的笑僵了僵:“她啊,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你……”姜蓉蓉神色一激,吃力地呼吸几口,“可笑长宁公主对你痴心一片,哪怕明知被你利用,毒发时依旧求着陆执说想要见你一面……”
“那是她自找的!”楚墨猛地打断了她,声音添了怒火,说完后自己也怔住,抓着绢帕的手不受控的轻颤了下,楚墨反应过来,将绢帕扔在一旁,“停车。”
门外一阵阵马匹嘶鸣声响起,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楚墨掀开轿帘径自下了马车。
“主人。”暗卫忙牵了匹马跟上前。
楚墨没有说话,只看了眼四周的树林。
城楼之上看见姜斐时,他以为得知一切的她会大闹一通,那么他离开的便会更加坦然。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闹,连哭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他几次想要挥之脑后,却总是做不到。
她也毒发了吗?
她明知他利用了她,还求着陆执想要见他?
这句话太可笑了,也太不可信。
姜斐那般嚣张跋扈的人,岂会求人?
可是心中却又隐隐相信的。
谋反前夜,她睡意朦胧地吻了他一下,说她爱他。
而他……
他断不可能爱她的,他爱的人该是姜蓉蓉。
“陆执呢?”楚墨突然想到什么,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