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起初很安静,只是当姜斐夹起一颗莲子时,眉头紧锁,如上刑一般:“我以往为何爱吃这种东西?”
裴卿看了莲子一眼:“祛火。”
姜斐默默将莲子咽了下去,又突然想到什么:“我以前最喜欢什么花?”原主最爱兰花。
裴卿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饭菜:“桃花。”
“那我以前最爱玩什么?”策马游街。
裴卿沉思片刻:“你曾说你爱玩后院的秋千。”
“那我……”
“食不言。”裴卿终忍无可忍地看她一眼。
姜斐抿唇看着他,安静了。
裴卿低头继续用着午膳。
姜斐仍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裴卿无奈,抬头看着她:“最后一个问题。”
姜斐眼睛一亮:“我可不可以只吃莲子,不吃芹菜?”
裴卿怔了怔,看了眼她碗中的芹菜,没有说话。
姜斐最终在他的目光下,慢慢低头将碗中的芹菜吃了下去,神色艰难。
裴卿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动作,轻笑一声,突然觉得有人吵着却也不错。转瞬却已经反应过来,神色微凛。
再抬眸,正对上姜斐的视线,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小声道:“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你?”
裴卿拿着碗筷的手微有凝滞,而后轻描淡写地抬头:“怎么?”
“没什么,”姜斐摇摇头,“只是觉得……我看见你开心便很开心,应当是很喜欢你的。”
裴卿再未多言,只抬头看着姜斐低垂的头,许久半眯双眸。
她以前不喜欢他,他亦然。
哪怕他们曾有婚约,也没半分感情。
而她为何……转变如此大?
姜斐仍吃着饭菜,不经意抬头,看了眼裴卿头顶的好感度一点点涨到了5,又慢慢回落到0。
她:“……”
……
之后一段时间,姜斐可谓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日子。
不同的是,衣,是裴卿亲自挑的,饭,是裴卿亲自做的。
清一色的白衣,和姜蓉蓉爱吃的饭菜。
房中多了株桃枝,后院的秋千移到了她的院中,便是连走路姿势,裴卿都会纠正一番。
只除了一样——
姜斐记忆中,姜蓉蓉是不会耍长鞭的,她倒是不知裴卿为何没让她不准碰鞭子。
裴卿虽然说她身子虚弱,不能动武。
可她依旧每日在他下朝回府时,不定藏在哪里偷袭一番。
却无一例外偷袭从未成功过,裴卿偶尔还会对她放放水,她的长鞭倒是耍的越发流利。
而每次裴卿下厨,周围除了姜斐必无人敢接近,因此,她便承担了打下手的任务。
冷清的国师府,倒是也逐渐多了些热闹。
这日,裴卿如常在膳房,看着锅中逐渐翻滚的油。
这段时日,姜斐越发像蓉蓉了。
只除了……她善舞长鞭。
裴卿垂眸,他本该让她再不碰长鞭,却莫名的没有开口。
为何呢?
也许是因为那日在国师府外,他满心冷清孤寂时,她一鞭子抽来,将那些死寂抽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袭红影吧。
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裴卿转眸看去,他的贴身侍卫跑了进来,离他不远处站定,小声道:“大人,大魏那边来的密函,说是楚墨将姜姑娘护的紧密,但似乎……姜姑娘身上的寒花毒已解。”
裴卿微顿,手中的铜勺掉入油中,溅起大片油花,落在他的手背上,顷刻间一阵剧痛。
“大人?”侍卫大惊。
裴卿没有应声,神色仍有些恍惚。
有太久没听见蓉蓉的消息了,她身上的寒花毒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