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锁情咒骤然剧烈动了动。
辛岂垂眸,定定望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法印,用不了多久了,锁情咒便能够种到她身上,到时便是证天道的时候。
她会……死。
辛岂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游移,身上的剧痛也在缓缓消散,渐行渐远。
直到……他彻底沉浸在梦境之中。
姜斐睁眼,看着昏睡过去的辛岂,心中夸了句系统后,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睡去。
要她打地铺或者睡长凳?绝无可能。
辛岂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窗外鸟叫声叽叽喳喳,早晨的阳光透过阑窗缝隙照进房中的地面上,散发着幽然安宁的光芒。
辛岂满眼怔然,数百年来,久违的神清气爽。
他不记得昨夜天罚何时停止的,不记得昨日骨骼重接时的剧痛,只记得……做了一个梦,梦中,姜斐拥住了他。
辛岂垂眸,又是一愣。
姜斐正靠在他怀中,睫毛微垂,呼吸均匀,脸颊泛着红,吐出的气息喷洒在他泛着凉意的胸膛着,莫名的温热。
不知多久,她的睫毛轻颤了下,缓缓睁开了眼。
辛岂呼吸微紧。
姜斐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仍有些茫然,待反应过来后,脸颊与耳垂飞快染上了一抹红,她忙坐起身:“抱歉,昨晚是你,我……”
声音越来越轻。
辛岂望着她的耳垂好一会儿,心口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地失去控制。
他却无比地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自己依赖旁人的身子。
最终他收回身起榻:“昨夜是我冒失了。”。
姜斐挑眉,看着辛岂的好感度从35升到40,又慢慢回到35.
冥顽不灵。
不过她倒也不急。
毕竟,若一直吃苦,那便不会对甜生有任何向往。
但若吃过甜后,那苦便会变得难以忍受。
接下去的一段时日,姜斐依旧会如今日一般,在辛岂承天罚时,默默躺在他身边,轻拥着他。
每当此时,辛岂总会将她的手拿到一旁,起身下榻离开,独自宿在外间狭窄的软榻上。
可独自一人在外间承受天罚时,辛岂总会忍不住想起得一夜安眠的那晚,于他而言,那是莫大的诱惑。
他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直到几日后,辛岂未曾下榻离开,任由姜斐拥着他,换得一夜好眠。
渐渐的,姜斐也发现,每隔三五日,辛岂便与她共宿一榻,沉沉睡去。
而他的好感度,也在这段时间升到了40.
这日。
方才入夜,辛岂如常休息。
姜斐却始终没有回房,沉静半晌,辛岂缓缓走出房门,而后方才看见,客栈一楼,一位穿着一袭白色道袍,白须白发的老者正就地讲道,周围围了不少人。包括那个穿着一袭白裳,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的姜斐,双眼格外专注地看着那位老者。
专注的让人心中不适。
辛岂扫了眼那老者,区区合体期的仙修,轻嗤一声便要收回目光,朝姜斐走去。
老者道:“万物皆有灵,五行规法更有其规律,若一旦有违天道,自是要承天劫天罚……”
却在此时,老者的声音被一抹女声打断:“敢问尊者,这天劫天罚可有破解之法?”
辛岂脚步一顿,循声看去。
出声的女子,是姜斐。
她正认真地看着那位老者。
破解之法吗?
老者捋了捋白须:“天道便是修行者之道,岂能轻易破解?不过……”老者笑,“我倒是在师祖的古籍中看到过一种名唤血契的法器,虽无法破天劫天罚,却能让人少承些痛苦。只是那终归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了……”说着,老者摇头轻叹一声。
辛岂闻言,自嘲一笑。
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转身,他便径自回房。
人群之中,姜斐睨了眼辛岂的背影,果然,小魔头到底还是介意天罚的。
她缓缓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系统,那个叫血契的东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