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念的声音不觉放轻:“你不是要守岁?”
姜斐重新闭上双眸:“你替我守了不就好了。”
云无念默了默,良久,久到膝盖上的女人再次睡着,他方才道:“好。”
云无念好感度:65.
春节过后好一段时日,云无念都未曾外出读书,只每日晨时练武,午后在房中读书。
而姜斐始终待在宅院里,门都鲜少出。
周围的人家也都知道,那个将云无念“买”回来当童养夫的女子,在离开近两年后,突然便回来了。
直到见姜斐果真不会轻易离去时,云无念才又开始去柳老夫子家听其授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云无念也逐渐过了束发之年。
他的名气竟随着他的文韬武略开始传了出去,便是他脸上的赤色云纹胎记,都开始有人家说,这是“有福气、贵气”的象征。
更有人说,如今的云无念怕是要做大官的,给姜斐做童养夫,简直是辱没了他。
姜斐对这些传闻并不在意,甚至连周围人对云无念的变化都未曾意识到。
毕竟他每日仍是该出门读书时读书,该练武时练武,时常带回糕点和话本,她也仍过着自己的日子。
直到察觉到每日来宅院拜访的人逐渐多了,甚至连柳安城的知府都来亲自登门请教谋略的时候,姜斐才意识到,云无念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
这日黄昏。
姜斐仍在思索着,当初那个小东西究竟何时开始长成为人人尊称的“公子”时,云无念回来了。
姜斐抬头看去。
他依旧穿着一袭白衣,白色绸缎束腰,长发更是以那根白玉簪半披半束,眉眼比起当初稚嫩的少年,多了几分雅致与清魅。
只是,不同以往,今日的他神色有些怔怔,脸色微白。
姜斐扫了眼他,懒懒问:“发生何事?”
云无念回神:“嗯?无事。”
姜斐看向他的手。
云无念仍不解。
姜斐缓缓站起身:“糕点铺子今日有新打的点心,你忘了拿回来了。”
云无念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转身便要折返:“我现在去……”
“不用了,”姜斐拦下他,“你晚间不是有事要忙,我今日一整日也未曾出门了,出去走走。”
云无念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神情仍带着些许恍惚。
姜斐径自去了糕点铺子,回来时恰好碰见两个刚从衙门出来的捕快。
“这回总算是定下了,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太守千金和将军世子,这门亲事门当户对啊。”
“那太守千金还是咱们柳安城出去的呢,城东那庙宇便是因她所建。”
“……”
见那二人渐行渐远,姜斐挑了挑眉,难怪云无念今夜如此失神,原来是林凝烟和将军世子定下婚期了。
只是……若她没记错的话,原剧情中,林凝烟曾在成亲前来找过云无念的,只是那时原主用恩情逼迫云无念娶自己,让林凝烟伤心而归。
这倒有意思了。
姜斐回到宅院时,天色渐晚。
云无念正站在院子里那棵老榆树下,背影萧条,神色有些怔忡,似在追忆着什么。
姜斐望着他的背影,思忖片刻,飞身上前,一掌便要袭向他的后背。
云无念衣袍微动,后背像生了眼睛般,侧首避开了她的攻击,拆了她的招式。
姜斐还欲再反击,手腕被云无念握住了。
姜斐这次再没挣扎,顺势朝他靠近,半真半假地调侃:“这么伤心啊?”
云无念身躯微僵,抓着她手腕的手逐渐松开,转头隔着昏暗的夜色望着她。
姜斐看着不知何时早已高自己一头的少年:“没想到,我竟还要亲自安慰自己的童养夫,不要为别的女子伤心。”
云无念皱了皱眉,知道她听闻了林凝烟结亲一事,沉吟了一会儿:“烟儿是幼时所有人都奚落嘲讽我时,唯一一个愿意同我来往的人。”
姜斐笑开:“我呢?”
云无念一滞,却静默下来。
他是姜斐的童养夫,姜斐是他的恩人。
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