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晨双手攀着年轻男子手臂,闻得此言便是浑身一抖,面上因着缺氧泛着青紫,嘴巴半张着,露出半截粉红的舌尖,双眸微微鼓起,迸出些许血丝,眸底是满满的哀求骇怕。
年轻男子退开了些,细细打量了慕清晨一眼,终是手上微微一松。
“主、主人”慕清晨眼角淌下两行泪水,艰难地开口讨饶,“清儿再、再也不敢了!求、求主人饶、饶过清儿、这、这一次”
“早这般乖乖的,哪里有这许多事?”年轻男子松开手,手背摩挲着慕清晨面颊,柔声道,“可记得了,日后别惹我生气——你对我还有用呢,我真怕一不小心杀了你。”
慕清晨双手微微收紧,脸颊轻蹭着年轻男子手背,出声道:“主人,清儿夸下海口,却未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实在愧对主人。就在刚才,清儿忽然想起一事,或许主人会有兴趣。”
年轻男子漫不经心地收回手,食指挑起慕清晨肩头的一缕碎发,放到鼻下嗅了嗅:“何事,说来听听。”
“清儿机缘巧合,偷听得只字片语——慕家多年来得以压着王、李两家联手,全是因着发现了一条灵石矿脉。”
“灵石矿脉?”年轻男子轻笑出声,狠狠地抓了慕清晨胸前的尖挺一把,“清儿有这份心已是足够。灵石矿脉?东南域这等贫瘠之地,便是能出几条富矿,又能挖到几块极品灵石?更何况黄沙城——谁?!”
年轻男子倏然转身,凌空幻化出一方金色大印,向着慕烟华当头压来。
第85章 险死还生
沉重!窒息!
慕烟华想要后退,双足却似在地上生了根,一动都动不了。
全身的血液像是停滞不前,丹田里三个气源尽数被压制,跟着四肢百骸中的真气失了联系,半点动用不得。
仿佛游鱼离了水,飞鸟折了翼,慕烟华空有一身修为,现下竟连着动动手指都不能。
空气被抽干了,皮肉骨骼都在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自重生以来,慕烟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金色大印瞬间临到头顶,眼看着就要将她生生压成肉饼。
“退!”
意识海中白玉楼大放光华,听得萧焰一声低喝。
慕烟华身上一轻,三个气源恢复了运转,混元真气转瞬流经全身,身形如轻烟般无声无息往后飞退,眨眼退出数里。
“轰!”
金色大印从天而降,重重轰击在地上,席卷的气浪向着四周横扫蔓延,所有的一切都被压得粉碎,变成大地的一部分,留下一块四四方方光秃秃的空地。
慕烟华被气浪波及到,浑身一颤,整个人远远地抛飞出去,张口吐出一蓬血雨,身上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
倘若不是修炼了涅槃九变第一变,慕烟华肉身强度比着以前有了很大提高,这一下已是将她拍得散架,再不成人形。五脏六腑多处破裂,经脉扭曲着乱成一团,混元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剧痛一波一波袭来。
最糟糕的是,慕烟华的两条腿骨都断了。左腿还好些,勉强能够支撑,右腿断成了七八截,软绵绵真个像面条一般。
上上下下没有一处好皮好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再次吐出两口逆血,慕烟华心口发闷抽痛,非但没觉得舒服些,眼前竟开始一阵阵发黑,就要晕厥失去意识。
空阔的意识海中,那静静悬浮的紫色符箓陡然一亮,迷蒙的紫色光华一圈圈散开,将整个意识海映得极为美丽梦幻。白玉楼接连降下三道银白色光华,自眉心蔓延至全身。
“走!”
慕烟华只觉得脑中一阵清凉,全身上下都被银白色光华包裹着,伤势终于不再恶化,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恢复,混元真气自动运转,瞬间掠出数里。
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慕烟华已是远远地离开了原地,跟着那年轻男子与慕清晨交谈之地百千里之遥。
“该死!”
年轻男子气急败坏地一脚踹向慕清晨,正中她柔软的腰腹之间。那毫不留情的暴怒模样,竟是比之前慕清晨任务失败还要生气。
慕清晨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炮弹一般飞出十几步远,狠狠砸在一株古木的树干上,翻滚在落到地上,早已双目紧闭失去了知觉,口中还不停向外淌出大量血水。
年轻男子阴沉着脸,遥遥地看了一眼慕烟华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地凌空抓回慕清晨,将她提在手中,身形一闪窜出数里,投入林间失去了踪影。
看方向,竟是跟着慕烟华完全相反。
年轻男子前脚刚走,一行三人便悄无声息地显出身形。
当前一人瞧着约摸二十四五岁,一袭华贵的重紫袍子,其上绣着繁复的同色暗纹,墨黑长发用一根深紫色缎带拦腰系住。
肤白胜雪,一双桃花眼儿常带笑,勾人心魄。
身后跟随两人,皆是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着同款式的藏蓝色袍子,一人生得高大粗犷些,另一人生得消瘦稍矮些。
高个男子手上捧着一枚圆珠,通体呈现一种特殊的霜白之色,内中似乎有彩色的波纹流转不息,正散发着微弱的七彩光华,明明灭灭,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他神情极为小心翼翼,再三确定,这才恭敬地将圆珠递到紫袍年轻人眼前。
“公子,确实有少尊的气息。”
紫袍男子轻蹙了蹙眉,取过圆珠细细查看,语声醇厚如陈年佳酿般醉人:“你保证?”
“这这属下可不敢打包票。”高个男子面露难色,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圆珠,“从识灵珠的反应看,此次当是不会有错——然少尊行事,岂是我辈可随意揣测,属下不敢保证。”
紫袍男子轻叹了一声:“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又让我等尽心寻找,谁知道这少尊是何方神圣?那人总归在此地动了手,你我只需看着他,别让他有机可乘便是。”
“至于少尊,还轮不到你我操心。”
两名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