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顾不上别的,“你先回去,我把这事儿办好了再找你说话。”
说着头也不回地追进正房去。
定北侯府坐北朝南,形状像个“丰”字。上下出头分别是是前院书房与大花园。头一横贯彻东西,乃历任侯爷夫妇居住的正院。沿夹道往北,东西各有两个小院。中间一横的两个三进院,西边是三房的千堆雪,东边是四房的观沧海。下面那一横的两个五进院,东为万福堂,西为二房居住的云飞扬。
因风水上有对门煞一说,所以四个院门依序错开。
其姝从万福堂出来,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地往观沧海去,经过云飞扬门前时,影壁后面蓦地传来一声喊:“尚其姝,进来!”
二伯在京做官,二伯母跟了去。二房的几个儿子也都入了仕途,分别在任上,皆不在府里。
如今云飞扬里住着的主子就只有其沛一人。
七哥不会直呼她大名。
这人……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禽兽昂:竟然没有我的戏份,不开心 ̄へ ̄
平原姝:我的戏份好足啊,敲开心o(n_n)o~~
第7章 讨价还价
其姝好奇心起,轻手轻脚地走到影壁前,探头向里张望。
两人合抱粗的大松树下,裴子昂一袭青衫,大马金刀地坐在石桌前,身旁红泥小炉上架着段泥提梁壶,一手执书,一手执杯品茶,端得是仙风道骨,自在悠然。
他眉头也没动过一下,却知道其姝在,“鬼鬼祟祟躲那儿做贼么?过来,我请你喝茶。”
谁在自己家里做贼?
其姝鼓着脸出去,往裴子昂对面一坐,“七哥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怎么跑到我家后院来了?这不合规矩!
“太夫人听说我因你而受伤,特地邀请我入府养伤。”
玄衣卫为送礼祝寿而来,礼到后便在城外驻营。帐篷里起居当然没有侯府方便舒适,所以才有此一提。
“那你难道不应该住前院?”其姝赶人似的问。
“丰泽说父母兄嫂皆在远房,他一人孤单,要我作伴,反正都是亲戚,也不算坏了规矩。”裴子昂话锋一转,“他希望我近水楼台……多去看看太夫人,也好劝服她老人家答应寿宴过后到京城阁老府里住一住。”
其姝受罚便是因为关前村之事,所以其沛不好再去祖母面前提。裴子昂却不一样,他身份高,又是代表皇帝前来,自然不用顾忌这些,说出来的话也更容易令人信服。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其姝一下子着急起来,催促个不停,“祖母正得空儿呢,快去!”
“你急什么。”见她一点藏不住心事,裴子昂不觉好笑,“就算现在说服了她,难道现在就能走?你让那些赶早一个月就来贺寿的人也都跟去京城?左右再八天就是正日,平城往北的驻防加重了一倍,就算北戎立刻起兵,也没那么快打进来。再往后更不必担心,皇上派来的使者已在路上。”
这是在告诉她后续安排。
壶里的适时滚开,裴子昂亲手为她沏茶,动作娴熟优雅,如行云流水。
“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待办。”他也算有良心,怕小姑娘不知轻重,白白浪费好机会,忍不住提醒,“最好是珍奇物件,一般二般人办不成的事儿。”
其姝摇头,“眼下没有呢,不如等将来需要时再说。”
看她家中财富地位,只怕一生中也少有需要求人的时候。
救命之恩那么大的人情,裴子昂不希望还不上,于是探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碧玉匣子递过去。
半个巴掌大的匣子上不见雕琢,玉质温润通透,水头十足,用来赏玩倒是不错。
其姝不明所以,“昆仑玉?你从哪儿得来的,可惜我铺子都给烧了,不然可以多进些货去卖,利润我们平分。”
裴子昂哭笑不得,“你不知道朝廷命令禁止宗室经商吗?”
“明面上不用你的名字,我们私底下立字据就是了。”其姝不以为然,越是不行越要拉他入伙,到时候也算一个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裴子昂不接这话,只道:“你打开来看看。”
其姝依言掀起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四粒裹着蜡的大药丸。
什么意思?
她有病,该吃药了?!
这……是骂她还是谢她?
小姑娘鹅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乌溜溜的大眼灵气十足,生气的模样就像炸毛的猫,让人看了就想一逗再逗。
裴子昂轻咳一声,“这是好药。”
其姝:“……”
她又没病,不用吃药!
树下背阴,石凳微凉,其姝揉着又见抽痛的小腹,坚决地把玉匣推了回去,“王爷,您太客气了。”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这样称呼未免太生疏。”裴子昂一本正经地套近乎,“你可以唤我一声表哥。”想了想又觉得这门亲戚实在有些遥远,便改口,“或者……子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