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妾(重生)

第80节(1 / 2)

藕丝琵琶衿薄袄,下身是厚实的宝相花纹马面裙。

梳洗后坐到梳妆镜前,苒儿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林清嘉的长发,她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

平日里林清嘉也是安安静静的,但是此时她就是觉得小姐身在屋子里,心已经飘到了外面。

“我来吧。”绿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屋里,伸手拿过了苒儿手里的梳子。

苒儿把梳子递给了绿衣,退让到一边,

苒儿不擅给人梳头,绿衣曾经不大熟练,如今已经可以很熟练梳出各种的发髻。

林清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给她梳头的人换成了绿衣。

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开口,想要问问绿衣,魏含珠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

唇瓣动了动,恍然那是过去,如今已是今生。

绿衣见着了林清嘉动了唇,以为她对自己今日里梳的头不大满意,有些忐忑开口,“是有些繁复了吗?”

平日里林清嘉多梳双髻,少有不梳双髻也多是平髻、单螺之类简单的发髻。昨个儿是及笄里,今日里算是真正的大姑娘了,想着要见长辈,用复杂的倭堕髻更为讨喜,绿衣就选了这样的发髻。

绿衣的手脚很快,发髻不仅已经做成,更是已经用发带系好,其他相合的发饰已经梳理了出来,摆放在林清嘉面前。

“没有。”林清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海棠红的麻姑拜寿图案发带末端垂在耳畔,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我刚刚想到了一桩事,想要问问你。”林清嘉说道。

绿衣连忙说道,“小姐想要问什么?”

林清嘉摇摇头,“没什么。”释然地笑了一笑,前世的绿衣都有可能都不知道答案,更何况今生的她。

“用这个簪子吗?”绿衣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清嘉见到了那根簪子,一愣,这发簪正是昨个儿秦霆轩送她的生辰礼。

想到了秦霆轩就想到了昨个儿晚上的梦来,他面上的伤痕是如何而来?当时一定很疼……

林清嘉有些后悔当年没有去听魏邵和的那些絮絮叨叨,若不然就能知道更多关于秦霆轩的事。

“小姐?”绿衣小心翼翼问道。

“先不用这个。”林清嘉说道,“替我收好。”

走到长廊里,昨个儿确实下了一场冻雨,花圃之中的泥土地面上结成白霜,只有长青的柏树郁郁苍苍,旁的枝叶都掉落得七七八八,被勤快的扫地丫鬟扫走。

到了周芸的房里,她已经收拾齐整,周芸看着林清嘉发髻里缀着的红珊瑚珠如意发簪,“果真长大了。”

握住了林清嘉的手,“怎么这么凉?”

“今日里有些冷。”林清嘉说道,“吃过饭就好了。”

周芸应了一声。

两人一齐往上房方向走,想到了母亲的医书,林清嘉忽然问道。“娘。如果要是脸被烧伤了,能不能好?当时会不会很疼?”

伸手在脸上比划一番,正是夜里梦到秦霆轩面上伤痕的位置。

第102章 入宫

周芸觉得林清嘉的问法有些奇怪, 但见着女儿迫切的神情,开口说道:“伤没有伤到眼睛?”

“没有。”林清嘉想到秦霆轩的那双眼温润如旧, 心中一缩, 继续说道,“就是伤了脸。”

那可怖的伤疤蜿蜒向下, 脖颈处也有, 不知道身上是个什么模样,想到了这里, 眉心蹙起不展如同聚拢的山峦叠嶂,轻轻说道, “也许身上也有。”

周芸看着女儿, 心中越发觉得怪异, 仍是说道:“烧伤是最难好,几乎没法子康复如初。如果只是三岁以下的孩子,我看过医书说是有康复的, 其余的尚未听说过。”

“二十岁……”话到了口边,林清嘉说道:“如果是二十岁的女子呢?伤着的时候也就是十几二十岁。”

“要看当时伤着的时候是夏日还是冬日, 气候干爽还好说,倘若是夏日,那只怕要难受了, 因为伤患处不能碰水,流汗不仅是难受,更是会感染伤口,让伤处病情反复。”周芸叹了一口气, 神色有些低迷,“你外祖父医治过一例,还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伤在夏日,因为那一年太热,后来买不到冰。”想到当年的情景,周芸便是的恹恹的,“太疼了,我还记得她的模样。”周芸打了个寒噤,止住了话。

“然后呢?”林清嘉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周芸叹息一声,说道:“熬不住,死了。”对着林清嘉说道,“就算是熬过了邪毒入侵,也要留很重的疤痕,伤处会很痒,痒的难受,两三年都适应不了,如果身上也烧伤的重,以后一样的,夏日里是最难熬的,闷着透不过气。”

林清嘉沉默地不说话,当年的秦霆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脚下走着,心里头总想着这事。

“问这个做什么?”周芸说道。

林清嘉胡乱地说道,“就是上次在街上见到有人伤着了。”

“下次遇到了,莫要多看。”周芸说道,想了想又说道,“我这里有烧伤的方子,你上次熬制的桂花香脂膏,给了我一点新的想法。”

昨个儿梦里的他的烧伤让林清嘉太过于意外,对烧伤之人心中也多了同情,点头说道:“我随身带上一点,指不定能够用得上呢。”

周芸笑了笑没有说话,烧伤的人大都不爱出门,几乎躲在家里头,哪儿再见得到?

带着湿漉漉水汽的秋风凉到了心底,纤细修长的手指绕着系带,灵巧地把披风系得更紧一些。

林清嘉到的时候,已经有林清璇到了,她咯咯的笑声打开门的一瞬间传了出来,等到见到了林清嘉,站起来迎了过来,“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嘉嘉吗?”笑盈盈地拉住林清嘉的手。

因老夫人年纪大了,四角烧了暖盆。

银霜炭被丫鬟用火钳一拨,火星被抛起,只来得及升腾一小会,就化作了细碎银尘,飘飘荡荡又落在盆里,松松地垒落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林清璇惊讶地说道,把林清嘉的手握住,把自己手的温度传给林清嘉,“可别着凉了。”

林清嘉的心中一暖,林清璇手里的温度驱散了心里头的那点凉意,“我不冷,就是手指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