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master说得太夸张啦。”将轮椅推到床边,ruler弯起眼眉,笑意盈盈。
“这附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用来改造的原料,我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寻找, 所以才耽误了一阵。”
解释完在外滞留了顶多十分钟的原因,这儿仿佛自带圣光的白发少年便俯下了身,同时抬手扶起了艾尔利的背,再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腿弯。
轻轻一举, 一放,废柴master就在轮椅里舒舒服服地端坐了。
“……啊,谢谢。”
跟贴近的肢体接触一个道理,艾尔利对于这种感觉也很不习惯。
从来是细心照顾别人的自己突然之间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料——而且似乎比他照顾别人时还要细致周道,不知为何,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但是,感激之后,仍然要真诚地表示歉意。
“才刚见面就让你这么劳累,真是太对不起了。”
ruler还是一笑:“我也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帮上忙就很好了。对了,与我同时被召唤的英灵……这位,berserker?”
他和艾尔利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berserker的身上。
唔嗯,再准确一点,是落在会蹦会跳还很凶的圆滚滚的那一团上面。
“啧,库·丘林,阿尔斯特最强的战士。”
——与想象完全不一样,居然非常爽快地自我介绍了。
阿尔斯特最强的战士帽子下显现出的脸庞与身躯都烙印着深红色魔纹,手中所持的似乎深扎荆棘的魔枪,更是透露着诡异与危险的血之气息。
他毫无顾忌地把master的大腿当成了垫脚的砖石,甩在身后的黑色长尾仿若某种奇异生物的骨骼,紧密地将他包围——如今,正“啪”地一下,砸在了master大人的膝盖上。
“你这个弱得要死的家伙就是御主?切,完全提不起兴趣,除了斩杀敌人以外的其他事情都不要拿来烦我。哦,就是你,全部交给这个笑得好恶心的白毛去做就行了!”
ruler:“呃?‘笑得好恶心的白毛’是在说我吗?……啊啊,真是抱歉……”
似乎因为让初次见面的berserker感到了恶心这件事而陷入了谜一般的自责呢,ruler。
看着站在自己腿上、用凶狠的血眸瞪着自己的berserker·迷你版,艾尔利在久久地沉默后,果不其然,几乎被比方才还要浓烈的愧疚感压垮。
“还是因为我没能提供足够的魔力,才让本来应该很厉害的berserker被迫变成了这个模样啊……”
“是的,master的判断十分准确。如果以正常的形态降临,berserker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其强大的英灵。”
虽然实力跟他们比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但艾尔利好歹也是个英灵,并且兼任了御主,可以大致感应到bersker的非迷你形态所具有的威慑力。
而ruler则是凭借职阶的特性,拥有看穿英灵真名及具体情报的能力,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若是能够脱离缩小后这圆——不,弱小身躯的束缚,即使在berserker这一职阶里,恢复原貌的男人仍旧是难以匹敌的狂兽。
只可惜……
“喂,你们这是什么怜悯的眼神,以为变成这副模样的我就一无是处了么!”
只要是兽,都拥有尖利而毫不留情的獠牙,狂兽幼崽不出意外地生气了。
他挥起了捏在手中的魔枪,嘎嘣——嘎嘣——仿佛骨骼碎裂、肌肉重组的奇怪声响以人类难以听清的音量嗡嗡传出,甚至,枪身上的黑红纹路仿佛加深了颜色,不祥气息顿时更烈。
虽然枪头没有对着艾尔利或者ruler的胸口,但只需一秒,这柄魔枪就会穿破房屋的墙壁,砸在外面的花丛中,在那儿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
可是,证明自己还是很强大的这一枪到底没能投掷得出去。
——魔力。
——总是会出现在艾尔利身上的,仿若永不可避的魔力诅咒!
在愤怒的berserker用力把魔枪掷出之前,一股莫名汹涌、却宛如决堤潮水般难以抵挡的困倦之意,竟然从头到脚把他包得死死的,一条缝儿也没漏下。
“这……是什么魔术……精神攻击……嗷!”狂兽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不过一秒,挣扎失败。
本来就没多少的魔力被他尝试使用宝具的自作自受行为给抽干了。
等同于和他连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艾尔利也不幸地、猝不及防地遭到了连累。
这下就更惨了,明明刚经历了魔力被花种抽空的痛苦,好不容易醒过来,没撑过多久就又要再一次昏睡过去了。
“嗯、嗯嗯,berserker很厉害,所以……不……”
所以,不需要证明了!
这话现在才说,到底是晚了。艾尔利下一秒就被如山压顶的困意拉下了眼皮,力气也如抽丝般离他而去——不过,即使如此。
他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在最后的时刻将浑身软趴趴、眼看着就要歪歪扭扭往地上栽的berserker捞了起来,刚好抱住。
一大一小两个英灵的脑袋同时往下一歪。
艾尔利:“已经睡够了……啊……好像又……睡着了……”
berserker:“呼噜噜呼噜噜……呼噜……”
这么睡过去,顿时沉到了怎么推怎么喊都不会醒的程度了。
这一个过程来得一气呵成又跌宕起伏,丝毫不给旁人反应及抢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