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是少年,内心其实是成年男人的某人挑眉,关注点却是大有问题:“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哦,幼稚——在说余么?根本就没有质疑的必要。”
“你喜欢余吧,不可能不喜欢吧。”如果给出否定的回答,估计这位果然被身体年龄影响得幼稚了起来的法老肯定会耿耿于怀不肯罢休:“肯定是这样,余不会再多问的,你可是余的爱妃啊。”
说着不多问但却是被某人隐晦地追着问的艾尔利:“…………唔。”
在他稍作沉吟的过程中,奥兹曼迪亚斯就直勾勾地俯视着他,视线一点也不转移。虽然确实很自信没错,但,心里的那点莫名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才见第一面,加起来的时间也就这样十几分钟。
可奥兹曼迪亚斯就是这么确信,他非常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应当非常喜欢他,甚至还可以允许,他的喜欢比这个人对他的喜欢还要多那么一点点——只能多微乎其微的那么一点,不能允许再多了。
“不安”的来源,并不是对究竟喜不喜欢的怀疑,而是……
在等待回答的时候,目前保持着少年外表的法老神色镇定,但双手却极难察觉地按住了身下之人的肩膀。仿佛这样做了,就不会再让他逃开。
有那么一点担心。
担心这也是梦。那叫做“圣杯”的东西能让时间不断地循环,是不是也能多此一举,制作一个虚幻的梦来呢?
做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了——的梦,奥兹曼迪亚斯已然厌恶上了那永远触摸不到、永远见不到的感觉。
现在,终于碰到了,也终于见到了……
“——这样吧。”
艾尔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他居然没有直接回答在法老看来非常简答只需要几个字就能说完的(当然也是法老此时最关注的)那个问题,而是转过来提起了前一阵被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都忽略的一件事儿。
“不是要我赶紧来取悦你吗?”
奥兹曼迪亚斯一愣。
从他的视角看来,与他贴近到呼吸都在鼻尖交错的美丽青年微微一笑,似有让他猛地心跳一滞的眼波流转(不,法老王请不要想太多,艾尔利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总而言之——仅凭一点不足为道的小伤就让法老的“权威”受到挑战的这个人,又一个浅笑让法老的坚定原则倏然间动摇了。
“我的手脚得动起来,才能更方便地……取悦你啊。”
艾尔利就是这么说的。
奥兹曼迪亚斯:“………………”
什么都不用说了。
束缚全部应声而断,连点迟疑都不曾有。
奥兹曼迪亚斯目前还是一个人类,但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十五岁的少年懂得也已经不少。还要加上,他的真正年龄,也就是获得圣杯的那时候,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所以才说,希望这位法老不要胡思乱想——艾尔利想到的“取悦”方式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就只是一个不比羽毛重多少的吻而已。
艾尔利主动伸手,勾住奥兹曼迪亚斯的脖子,也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
他习惯了嘴唇的触碰,因为,在过去的观念里,这个动作只是象征着补魔,脑中更是毫无杂念。
但……这次好像不大一样。
他的脑中有杂念,虽然稍微有点混乱,但那由心而生的喜悦却是一点也掺不了假。
——喜欢。
——真的,喜欢你啊。
奥兹曼迪亚斯听不见他的心声,却能够从他的举动中,得到他等待的那个回答。
“仅仅是这样吗,不得不说,余有些失望……嗯,太失望了……”
但是。
“王妃,你真是狡猾啊。”
“你一定是知道了,余不得不将你放在比余自己更高的位置,等待你,宠爱你,把余的一切都与你分享,更不舍得对你有一丝一毫的苛责。”
艾尔利有过一瞬的恍惚。
这段话,是眼前的少年说的吗?还是他在恍神中出现了幻觉,以为是他最熟悉的那个男人无奈而又包容地说出的。
那个被他一次、两次不由分说地修改了过去,抹灭了记忆的奥兹曼迪亚斯。
他心怀愧疚,这份愧疚就像是一根针,深深扎在心里,始终都没有取出。
而此时,不管是谁的这番话——
艾尔利都被救赎了。
“你总是这样……”
少年的身形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个头开始拔高,终于能让艾尔利把脸埋在男人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喃喃自语能够让垂头看他的男人听见,从而,将他抱得更紧。
“总是包容我,总是不要任何理由。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得不到回报,难道……要一直等下去吗?”
男人的声线发生了变化,更为低沉,但其中的温柔多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