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宁便若无其事地接着续起自己方才的话。
斗花宴的规矩很简单,既然以“斗花”为名,总得点题。
来参加的人各自带上一盆花,不拘品种,只看花色是否纯净,花瓣是否饱满,有没有虫眼,枯败的痕迹等等,总之选出品相看起来最好的一盆花,评为头名。若是男客就奖长剑,若是女客就奖金钗,除此之外还有第二,第三名,则得玉佩。世子妃有相好的朋友,在京城中有些名望,一般都会答应赴约,来做斗花宴的评审。这些评审掌握着评花的最大权力,由她们选出前三名。
这是“小宴”,如果是“大宴”,还有可能评选出前十名。
在“斗花”后,还有斗艺环节。
琴棋书画是艺,吟诗作对也是艺,如果是武勋出身,愿意展示武艺那么主人也欢迎。
“怪不得叔母让我准备才艺,看来是想叫我在斗艺时展示吧?”沈朝元猜测道。
“这个倒简单。”郑婵说。
其余几人都纷纷点头,大约能料到她会准备什么才艺。
晋王府的人都知道沈朝元擅长——
“是的,我打算舞剑。”沈朝元说。
“唔……唔?”郑婵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毯沁?”
郑婵强行把舞剑的音调套在“弹琴”这个词上,然后又纠正,“是弹琴吧?”
“不是啊,我打算舞剑。”沈朝元也连忙把错误纠正回来。
“舞剑?”郑婵懵了,“可是您没有学过……没学过吧?”
她把目光转向杨柳,难道县主在丰城时还研究过这项才艺?
杨柳赶紧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敢打包票,她认识沈朝元不久就跟着她上京了,也许沈朝元以前学过,总之她拿不准。
“我没学过。”沈朝元迸发灿烂的笑容,“可是,那有什么关系?现在学也可以。”
她指着青黛,点名叫她出来。
青黛晕乎乎地站在沈朝元面前,得知自己从今起就是一位夫子了,剑艺夫子。
“你教我。”沈朝元觉得她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决定。
郑婵忍不住插嘴问道:“县主,您还不会?”
“这样说也可以,但我马上就能学会了。”沈朝元道。
“哪有那么容易学?这可是舞剑……不对……”郑婵说着说着就无奈了,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沈朝元的逻辑给绕进去,幸好及时察觉,立刻跳了出来,“您为什么非得舞剑?有那么多才艺,您就非得挑这个?舞剑多危险,何况您以前从没学过?”
就算她学过,郑婵也不敢轻易答应让她拿剑。
为什么?
沈朝元的答案空前的朴实:“叔母不是让我准备才艺吗?”
“您不是会弹琴吗?”郑婵连忙提醒她。
“你是说,等斗花宴那天叫我弹琴?”
“嗯!”
“那多没意思,大家都知道我会这个。”沈朝元道。
郑婵难得见到她任性一回,深感棘手。
沈朝元已经开始催促青黛教习了。
“你先等等。”郑婵叫停青黛,仍旧试图将沈朝元劝得回心转意,“县主,您先不要急着学舞剑,如果您真的对这个感兴趣,可以慢慢学习,让青黛教着您玩。想要表演,可不是一个月就能学好的,如果学得太着急,害您受伤……”
“那我就不去斗花宴嘛,可以在屋里休息了。”沈朝元想想一侧头,“休息也不错?”
郑婵顿时住嘴,沈朝元已经有危险倾向,再劝下去,说不定会拔剑自戳。
她马上换别的理由。
“世子妃也知道您会弹琴,特意请您准备才艺,或许就是让您准备这个,到时候您需要在许多人面前表演,她当然希望您用出最拿手的,这样才能让为您的其他姐妹做个表率。”
“有可能。”沈朝元恍然大悟,“不过我还是想舞剑。”
郑婵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对舞剑充满兴致,但郑婵再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了。
这就是正月园里傻子做主的弊病,当沈朝元一意孤行,没人能拒绝。
见她没话讲,沈朝元便挥挥手让她腾出空,“青黛,教我舞剑。”
青黛可怜巴巴地朝郑婵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也摆摆手,“算了,你遵命吧。”
“是。”
连郑婵也这样说,青黛又能如何。
“不过我这里没有舞剑能用的那种,若是能讨来未开封的宝剑就好了……”她看向杨柳。
杨柳忙说:“我出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