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訾摆摆手:“耿哥你这么早就来啦,还好,其实没有多少,都是七略书局拿的。”
差点忘了,那么大的书局,就是宋小七开的,都怪这个家伙平日里太低调,他第一次体会到对方其实很有钱。
瞬间酸成柠檬的耿奇问:“这么多书,你能看得完吗?”
“我看书速度还行,一点点总能看完的。”宋訾道,“我时间不多,还要看书,就不和你聊了哈,耿奇哥你随意。”
朱笔画完圈,宋訾又换了墨笔,然后在一本空白书页上刷刷记录什么,都是整整齐齐的小纂,一行一行漂亮娟秀得像是印上去的一样。
耿奇眯着眼睛翻了几下封皮,口中念到:“《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怎么都是医术,你看这个干什么?是想转行做仵作?”
想做仵作,那要实践出真知,跟着师傅学的速度更快,光自己啃书有什么用。
“如果是你或者家里人生病了,找宫里的太医不是更方便,你放心,虽然很多人和咱们老大不对付,但要是咱们有人真的得了什么大病,审刑司的面子还是够各十个八个太医的。”宋小七的身家,又不是看不起病。
他们要是受伤的话,也是受外伤比较多:“你要学也要学跌打损伤、正骨什么的。”
“什么?正骨?我也有,放在左边那堆,你想要可以拿走。”
宋訾翻书的速度很快,他并非真的想要在短短几个月之内速成一代名医,主要是昨天回书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大意了,现代根本没有专门描写照顾孕妇的书。
古代到底是比不了现代,现代可以用各种搜索引擎,什么详细的知识都有,连母猪的产后护理都能找得到。而古代匠人们吃饭的手艺都是藏着掖着,文人墨客也不稀罕去写低贱者的技术。
没有专门的书,那他就只能从相关的书籍里自己归纳总结,到时候还要去找擅长这些的大夫和产婆,提前问一问。不过也不能全听这些人的,毕竟按照他的记忆,很多老法子都是封建迷信,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对孕妇和产妇其实特别不友好。
他看这些关于人体医书,主要是了解一下饮食的禁忌,还有消除浮肿的方式。阿言的身体跟着他的心一起病了,他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出现萝卜腿之类都症状,万一真的有的话,到时候还要给“孕夫”按摩消肿。
除了这些医书之外,还有大量的食谱,孕妇要吃好喝,做菜就不能是之前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多少要变着花样。宋訾准备看书实践两把抓,自己先了解一下,到时候去和自家厨子学。
该配合阿言的演出,他一定进行到底,希望阿言吃了他精心烹饪的饭菜,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好,妄想症的病情因此好转。
这里面还有很多书,是宋訾给阿言带的,什么《徐x记》《易经》《观星占卜》,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宋訾后来想了想,觉得阿言之所以会出问题,除了长时间待在小院里,主要还是闲的,没什么事情干。虽然不能出宫,冷宫里也不能随便串门子,但是宫城那一圈还是挺大的,风景也很美。
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有些人在里头待了几十年,很少有人会有这种毛病,就是因为他们要时时刻刻干活,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乱想。
孕妇,不,孕夫不能做体力活,但能干的事情可多了,织织毛衣,算算卦,夜观夜观星象……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天上的银河可漂亮了,随便一个晴朗的夜里,都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璀璨银河,保证星星多得看不完。
列完清单,宋訾把笔一放,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不行,耿哥,我先去休息了,等到时候你叫我。”
等到下午进宫,宋訾只转了两圈就直奔小院:“阿言,我来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大宝贝?”他一边说,一边就解开衣服。
司马彦没忍住睨了他一眼,端是风情万种:“大白天的,这么猴急?”入夏之后,昼长夜短,这个时间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不过要是小七想白日宣淫,他倒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当当当!看,我这次弄这些东西进来可费了不少劲。”
宋訾解开了衣服,鼓鼓的胸肌一下子瘪了,小肚子也没了,整个人就从壮汉变成了青竹一般瘦削的少年郎。
“一本,两本……二十本书…”
司马彦:……
原来大宝贝竟然是书,是他太不纯洁,把小七想歪了。
皇帝拥有全世界最齐全的藏书阁,对这些书兴致自然高不起来,但好歹是情郎费心带进来的,该捧个场还是要捧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什么都有,给你打发时间的书。”
宋訾道:“你不是想生孩子吗,胎教可是很重要的,为了能够生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聪明孩子,咱们两个人要一起努力。”
他要让阿言知道,不仅是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也是费得很多心思的!
“你看看这本,纺织的图案与花样,按照你的月份,四个月之后,差不多天气转凉,要给孩子准备秋衣和冬衣了,还有毛茸茸的小鞋子。我明天就给你带丝线。”
司马彦:……
他问:“不是可以从外面买吗?”
“当然也要买,但是外面买的,和阿言你亲手做的怎么能一样呢,你难道不想要看到自己充满爱意的作品,出现在咱们的孩子身上吗?”宋訾道,“这可是咱俩的孩子,用四个月的时间,给他勾一双虎头鞋,织一件小衣服,一点都不过分吧。”
司马彦:不,他不想。
他柔情万分道:“小七费心了,我会慢慢看的。”
到时候就把那些线团丢给制衣局,找个绣娘,做慢一点,做丑点。肚子里那个折腾人的小东西,不值得他这般费心。
糊弄完情郎,司马彦道:“咱们继续刚刚的事吧。”
宋訾藏了很多书,为了把这些书拿出来,现在可以说是衣衫不整,可这样半遮半露的样子,才更是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孕在身的关系,眼前修竹一般挺拔,迸发的岩浆一般充斥着生命力的身体,对司马彦来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说起来,为了这些杂事,他们最近四五日都没有行周公之礼了。
宋訾茫然:“什么事?”他拍了拍脑瓜,“对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刚刚从书里看了一个有食谱,可以试试。”
“我肚子还不饿。”司马彦的目光染上燎人的火,火舌贪婪的舔舐着少年完美如神明的身躯,“另外一个地方,倒是挺饿的。”
没想到,听懂他暗示的宋訾义正言辞地表示了拒绝:“不行,你现在才四个月!”
有件事情他就想吐槽了,按照阿言的说月份,他们之前那么激烈,头三个月孩子都得给做没了!
他退了一步:“为了孩子着想,至少要再过半个月。”
司马彦:……这个孩子他突然不想生了。
让宋訾担心的蛊毒事件,没几日就平息了下来。因为那个下蛊的人,第一时间就抓出来了,说起来还是先皇后曾经造的孽,对方的青梅竹马,曾经给摄政王递信,帮助摄政王秽乱后宫,然后死在了清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