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季鸿冷笑道:“怎么没有?你爹一向把儿女蠢怪到母亲头上,比如你三哥和你四姐。”
邱雁君:“……”
时季鸿开完嘲讽就站起来去了窗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再次调整了方向。
邱雁君缩在网里望着他,觉得这人熟悉又陌生,想亲近却总忍不住用防备的眼光看他。
青龙趁着这会儿人不在跟前,又鬼鬼祟祟的用嘴戳她,邱雁君明白它的意思,只摇摇头,然后问时季鸿:“所以,你现在打算跟我说你和邱至澜的恩怨了吗?”
“这件事,等我们到了地方再说更好。”
他说完这一句,两人一鸟就都没再说话,直到飞行法器停下,时季鸿走过来要拎渔网,邱雁君才赶紧开口:“不许再扛着我!颠的要吐了!”
时季鸿看她一眼,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奇异,然后姿态别扭的蹲下来,一手伸到她被网勒的弯曲起来的腿弯那里,一手环住她肩膀,将邱雁君抱了起来。
邱雁君:“……”怎么就公主抱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昨天两更,然后中午那一更没人看……
犹豫今天还要不要再双更了(ˉ(∞)ˉ)
☆、49.识时务者为俊杰
作为一只被独身男人养大的光棍雄鹦鹉, 青龙并不是很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它左看看右看看, 见两个人类脸色都有点奇怪,干脆闭上眼睛先装死。
邱雁君一脸呆滞的被人抱着下了地, 才发现他们停在积着雪的半山腰上, 顿时忘了别的,先问:“这是哪?”
“竣游峰。”时季鸿听她问话,本来不自在的脸色也终于正常了些,“我十二岁之前生活的地方。”
“竣游峰不是天柱雪山的一脉?你家在雪山上啊?”邱雁君视线所及,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只有雪下覆盖的青松翠柏露出一点绿意。
“嗯。”时季鸿简单应了一声, 就抱着邱雁君向上飞掠, 一直到了峰顶才停下来, 找了个平整点的石头, 扫去上面的雪,就把邱雁君放到了上面。
这座山峰比起周围可以看见的座座雪峰似乎矮一些, 峰顶的风不算大, 却冰冷刺骨,不运功抵挡的话, 根本扛不住。时季鸿却浑不在意,往松林里转了几圈, 最后在一个看不出特别的小块空地上站定,随手取出一把极短的匕首在指尖划了道口子,抬手在空中飞快写了两行符文。
符文写完, 血色渐渐变为深红,像是凝固在了空中,接着脚下山体突然传来震动声,符文闪了几闪后,融化消失,时季鸿脚下地面缓缓移动,露出一个大约两尺见方的洞口来。
邱雁君还没来得及惊叹,时季鸿已经转身走过来拎起她直接丢进了洞中,邱雁君失重坠落,想起掉试炼阵的经历,忍不住“嗷”一声,骂道:“时季鸿你混蛋!”
“蛋”字刚出去,她已经稳稳落在了软垫上,接着混蛋也飘落在她身旁,斜眼看了她一眼,挥手点亮洞中所有的灯。
原来这么浅啊,邱雁君讪讪然的坐在软垫上,假装没看见时季鸿的眼神,先四处打量。这间洞室不大不小,地上铺了软垫,四壁也挂了毡毯,在冰柱形壁灯的照射下,显得温暖而舒适。
顶上洞口在他们进来时就已关闭,邱雁君目光所及,能看到这间洞室里面有一道没有门的门洞,通向幽暗走廊。门洞左边设了桌椅,桌上有茶具花瓶果盘,俱都积满灰尘,花瓶里水已干花已枯,果盘里的果子也都干瘪的看不出本来面目。门洞右边有个落地架子,架子上摆了三层盆景,虽然披挂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却都还有那么一丝鲜活气。
而在邱雁君这半边,左手边随意放了些琴棋之类的玩物,右边则吊了架秋千,秋千上还缠绕了藤蔓,枯枝败叶掉了一地,细闻颇有几分腐臭气息。
这洞室布置的颇有生活气息,能看出主人是真的把这里当成家而非修炼所在,细看之下,还有些适合幼年孩童玩的玩具,这里显然真的是时季鸿旧居无疑了。
邱雁君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她记得当初邱至澜带时季鸿回去,说过他已父母双亡,好像他父母和邱至澜还是至交好友——以邱至澜的人品来判断,至交云云,翻译过来就是很有利用价值,那么……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共戴天的父母血仇吧?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身边一直呆站着不动的时季鸿,见他神色怔然,眼中似有伤心也似有感怀,但细看时,却只是黑沉沉的反着水光,像是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邱雁君顿时就不敢多做动作了,万一真是邱至澜杀了他父母,那自己被带回这里,岂不是要做祭品?少说少错,她决定从现在起就给嘴拉上拉链,坚决不主动触霉头!
然而人有眼色,鸟却没有,话痨的鹦鹉憋了这么半天,早就忍不住了,“你们是都中了定身咒吗?”
邱雁君吓的赶紧按住鸟头,不许它再说,时季鸿却已被惊醒,他没有看地上蹲着的一人一鸟,径自转身施了几道符把洞中清理干净,接着走进门洞,顺着走廊去了其他房间。
“呼……”邱雁君长出一口气,传音教训青龙,“为了咱俩的小命着想,一会儿你无论如何都别开口讲话了!”
青龙问:“为什么?他不是你义弟吗?”
“他可能跟我那个人渣爹有仇,所以我们一会儿得见机行事,总之你别多话激怒他。我们现在可还在网里呢!”
青龙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说话。”
邱雁君:“……”一只鸟还想当俊杰?不过看在这鸟对她挺好,危急时刻肯变身带她走的份上,她决定一会儿要是到了万不得已,就把青龙一起带进空间里去。
有空间这个后盾在,邱雁君其实并不怎么害怕,但总是忍不住寻思时季鸿父母到底怎么死的,以及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是准备香案,要把她拉去父母灵前生祭了吧?
正想着,时季鸿就从走廊那头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只七彩琉璃瓶,瓶子里隐约能看到有液体在晃动——不会是……毒/药吧?
时季鸿不知道邱雁君已经把他想成了冷血杀手,他走到邱雁君身边,打开瓶塞后,拎起渔网的绳结处,就要把液体倒出来。
“你等等!你不要冲动!”邱雁君吓得大叫,“有话好好说。”
时季鸿眉毛一挑,露出点惊讶之色:“说什么?冲动什么?”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邱雁君谨慎的问。
时季鸿看看手里的琉璃瓶,又看看邱雁君,露出恍然神色,接着哂笑道:“你以为是什么?”不等邱雁君回答,他就扭头望向旁边墙壁,拎着绳结的手青筋暴起,呼吸声也在一瞬间急促起来——重逢之后就难以压制的愉悦心情,这一刻终于荡然无存。
好像……误会了……,邱雁君心虚,刚想开口解释两句,时季鸿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要杀你是吗?”
“……没有。”邱雁君不敢看他,低头弱弱回道。
时季鸿松开抓着绳结的手,蹲下来把瓶子放到一边,然后抬手按住邱雁君额头往后压,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跟我说谎的吧,谎话精?”
邱雁君盯着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手腕,显然不再是从前的细弱可比,立即“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实回道:“我觉得你不会杀我,但是……”
“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