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父皇么。”七公主见了,拉着阿妧就直奔皇帝而去。
待到了面前,她一眼就看见霍宁香,却见这俊美有些单薄的男子挑眉,对自己微微一笑。
七公主默默地脸红了。
这时候谁还记得什么宁国公府二公子哇!
“殿下,殿下?”阿妧没有直面这扑面而来的风情,见七公主看着霍宁香竟露出几分女孩儿的娇羞,顿时惊呆了。
美男子就又对她笑了笑。
十姑娘觉得自己需要扶墙。
她觉得霍宁香就这么笑一笑,自己浑身力气都没了。
“伯伯。”她小声儿唤道。
“伯伯?你怎么叫阿香伯伯?”皇帝周围的内监见是七公主和阿妧,都没说拦着不叫人过来的,还赔笑侍奉这两位在皇帝面前十分得宠的祖宗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正笑得很开心,听见阿妧这样称呼就露出几分茫然之色来。只是阿妧也微微一呆,只觉得这才几天,这皇帝都“阿香阿香”地叫起来了,这也太亲近了些。她吭哧了一声,就红着小脸儿说道,“伯伯说是我姨娘的表哥。”
“姨娘?”皇帝就露出几分恍然。
他记得阿妧的生母确实是南朝女子。
“原来还有这等渊源,怨不得你要将谦侯府放在宁国公府旁边儿呢。”
皇帝咳了一声就问道,“那阿萝也是阿香你的外甥女儿?别说,还真像。都是难得的美人。”特别是那气韵风流,妩媚多情的模样儿,简直如出一辙啊。
皇帝的眼睛都亮了,多看了霍宁香好几眼,这才心满意足地感慨说道,“看见你,朕就想着,阿萝到了咱们这个年纪,那只怕还是个美人儿。”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容貌大概就不是最重要的,只有那份气度,才令人倾心。
“嘿嘿嘿……”
“嘿嘿嘿……”
皇帝和阿妧同时憧憬了一下阿萝人到中年也如霍宁香一般的美丽风流,同时傻笑了起来。
谦侯大人就含笑看着这两个小蠢蛋。
后宫霸王花七公主难得露出女孩儿家的扭捏,正垂头飞快地整理自己歪掉了的首饰。
“臣与阿妧的确很有渊源。当年她母亲是臣从小看到大的表妹,只是一夜之间国破家亡,臣远远地逃离,这多年之后才知道,阿妧是故人之后。”
霍宁香就对皇帝柔声说道,“陛下待阿妧这样好,臣真是感激不尽。只是臣也庆幸,阿妧归于宁国公府长房,能得陛下维护。”他一双眼中流光溢彩,看着皇帝和声说道,“阿妧的性子柔软胆怯,不是一个坚强的性子。若无宁国公大人与陛下维护,只怕早就夭折在后宅之中。”
阿妧这样的脾气,只合适富贵宠爱,却不合适逆境。
“和她的母亲很像,只是臣却不希望她和她的母亲相似。”
虽然单纯胆小的女孩子也会在生活的逼迫之下变得坚强坚韧,可是太苦了。
霍宁香只希望阿妧能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朕也是难得和阿妧投缘。”皇帝就谦虚地说道。
见霍宁香对自己微微一笑,他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年了。
霍宁香也不在意皇帝,却见小姑娘正怯生生地往自己的身边蹭了蹭,停住了抖着耳朵仿佛在观察自己,见自己并未不悦,又急忙蹭了蹭,慢慢儿地蹭到自己的面前。
他就对阿妧招了招手,见她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急忙坐到了他的身边,往自己的身边拱了拱,就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你很像你的母亲。”他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追忆,仿佛时光流转,叫他看见很多年前,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也是羞涩地往自己的身边坐着。
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快乐,羞涩地坐在他的身边,眼睛却会更明亮地看着他的弟弟。
她叫他“大表哥”,可是却会叫他的弟弟“表哥”。
多可爱的小姑娘。
却最后凋零在他永远都看不见的地方。
或许对于她来说,死去才是解脱。
霍宁香就揉了揉阿妧的头发,见她开心得弯起眼睛往自己的掌心蹭来蹭去,就微笑起来。
一点点眼角的细纹里都满是岁月沉淀之后的风韵。
七公主看着这难得的美男子,挣扎了片刻,厚着脸皮坐在了阿妧的身边,也往霍宁香的跟前凑了凑。
要不怎么说呢,到底是父女,这审美也都差不多。
霍宁香就笑眯眯地也摸了摸七公主的小脑袋。
七公主一脸飘飘然,简直百炼钢成了绕指柔了。
她才享受着美男子这样温柔的顺毛,却猛地听到了御花园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哭泣,这哭声凄厉得刺耳,简直就划破了这湖边的一切的安静与温馨,一转眼就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她的头发都披散在了身上,凌乱不堪,遮挡住了极美貌的一张年轻的脸,然而阿妧却还是认出来这竟然是叫皇帝给责罚跪了好几天的赵美人了。这仿佛是因跪坏了膝盖,赵美人走几步就跌倒在地,却奋力爬起来扑到了皇帝的面前。
“陛下,陛下给我父亲报仇啊!”
赵美人满脸都是眼泪,和妆容融合在一块儿,吓人得厉害。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养尊处优的骄纵,只有无比的怨恨和扭曲,见皇帝看着自己呆住了,她一转头就看见了霍宁香。
“是你,你害死我父亲!”霍宁香再是个美人,赵美人也欣赏不了了,她伸出一双留着长长指甲儿的手霍宁香的脸上抓去。
“贱妇!你敢御前闹事!”七公主本眼睛都舒服地眯起来了,却叫赵美人给坏了心情,如今见她竟然往美人的脸上上爪子,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