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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充耳未闻。
“说得有道理。”葛流风面现笑意,眼中却阴冷一沉,忽然伸抓起魏东辞手腕。
“小魏哥哥……”程雪君被马昆抱着已经听傻。
“三哥,那不杀这些人了?这女人呢?”马昆问道。
“这是程家嫡女,程家是这些世家里势力最大的一支,财力也最丰,程老爷子最疼这嫡孙女,你们从她家索到的财必也最丰。不过女人嘛……万一名节受污想不开,到时候也麻烦,不如等银两到手,届时也都是凭爷处置。”魏东辞任由葛流风抓着手,口中仍在说着。一股阴冷的内力涌入他手上穴道中,他并不抵抗。
程雪君已面色煞白,眼泪在眶中打转,底下人闻言早都破口大骂。
葛流风试探了片刻才将他的手甩开。眼前这人虽有些内力,但很低,基本可以忽略,武功很弱,不足为惧,他不怕这人耍花样。
“你想保他们性命?”他并未马上点头,只问魏东辞。
“不管怎么说我与他们都坐过同一条船,自然希望他们能活着,不过我最想保的是自己的性命。”魏东辞淡道,“在下没有武功,只有一身医术和这颗脑袋,二位爷若是觉得在下有点用处,还求放在下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葛流风长笑道,“你倒识相!好好替我大嫂医治,若是办事得力,爷在大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他语毕挥手拉开马昆,又道:“四弟,这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要这几条人命我们没用,还不如换点钱。你先放开这小妞,等银两到手再随你处置,免得节外生枝!”
马昆闻言悻悻然放开程雪君,有些不舍地同意。
程雪君蹲回人堆里,泪眼汪汪地看着魏东辞,他已站到葛流风身后,目光平静得近乎无情。
“果然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辈。程师妹莫怕,我会救你出去!”她身边的年轻人骂他一句,又安慰程雪君。
程雪君仍是看着魏东辞。
他已转身随葛流风进了内堂,转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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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金蟒岛比平南岛要落魄许多,除了岛东南面的几幢大宅外,余下的皆是些破败不堪宅子,到了夜里风一大就吹出空洞的啸音,直让人忧心那屋子几时会垮。岛上入了夜火光甚少,家家户户都早早闭门,街上空无一人。
霍锦骁一路跟着吴新杨到了金蟒岛的祠堂附近,瞧着乌旷生将人带进旁边一幢密闭的宅子中。她埋在宅旁的树上窥探了许久,才悄然掠进。
她要先确认吴新杨与他船队的人被关押的位置。
这宅子很大,虽只有两进,但后面偌大的院落只建了几间大房,房子的窗均用木条封严,四周墙壁亦是加固过的,显然是这伙海盗用来关押人的地方。
从前院到后院每隔几步都站着人,守卫颇严,霍锦骁费了些气力才潜进去。
院中正逢有人送饭给关押的人,霍锦骁看到乌旷生从其中一间屋子里出来,她料想那处便是关押吴新杨的地方。
伏在暗处许久,眼见乌旷生离开,她才要动身下去,却忽然察觉四周涌动着一股庞大而强悍的气息。能拥有这样气息的人,在江湖非天级高手不可,比如她的师尊鹿长天与她父亲霍铮。
她修《归海经》多年,对周遭环境气息变化尤其敏锐,虽说对方已在压制自己的气息,她与此人功力也相差甚远,但她仍旧能凭借这份敏锐轻易嗅出此地的异样。
莫非金蟒岛上有天级高手?若真是如此……
她不敢再贸然往里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对方察觉。
心思转了几弯,她朝夜色中的某处看了一眼,悄然退离。
隔着一整间院落的距离,她所望之处的高树之上,一位老者微眯了眼。
————
夜越发深了,屋外全是嶙峋怪石与树影,月光照得四周阴影幽深。
魏东辞坐在简陋的屋子里,正闭目养神。他今晚并未胜利见到金爵,被葛流风单独关到了此地。
门口响起一丝异动,有道人影鬼魅闪进屋中。
他眉目不抬,似毫无察觉。
“公子。”来人抱剑站到他身前,淡淡的月光笼来,依稀照出这人花白的头发。
“佟叔,查得如何?”魏东辞开口。
“没有找到金爵踪影,葛流风、马昆和雷尚鹏倒是都回来了。”佟叔嘴唇动了动,声音直传入魏东辞耳中。
“岛上情况如何?”他又道。
“与公子猜得一样,不过……”佟叔思忖片刻才复开口,“西边宅中关押了一批夷人,我今夜过去时发现有人藏在暗处窥探。她察觉到我的气息就逃了,应该不是金蟒岛的人。”
“能察觉你的气息?这人身手不弱。岛上还有别的人进来了……”魏东辞略一沉吟,吩咐道,“佟叔,你能再寻到此人吗?”
“应该没有问题。”
“好,那你找到那人跟着他,看看她是敌是友,图谋何事?”
“可是……公子你的安危……”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凭金蟒岛的人还杀不了我。”魏东辞挥挥手,又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啊————————————
☆、景爷
来金蟒岛的第一夜, 霍锦骁在村外的密林暂时落脚。她对刚才察觉的那股气息仍旧存疑, 金蟒四煞的功夫虽然不弱,但肯定没有达到那般境界。对方应该对她也有所察觉, 不过并未出手,与她一样也选择了暗中观望,这意味着……他可能不是金蟒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