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五年春,太子霍翎登基为帝,改年号天元为祥安。
登基之日,太子妃姜桑梓接掌六宫金印,同日册封为后,戴九瞿凤冠、着凤袍,与天子同登天坛祭天。
六宫独尊一人,新帝未纳一妃一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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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安元年,六月十二日,大吉。
永乐公主大婚。
因有公主之名,霍锦骁从宫中嫁出,提早三日便搬进昔年霍铮所居的昭煜宫。
她的大婚,由新帝霍翎亲自主持。
七瞿凤冠、彩凤霞帔,盛装而出——
十里红妆铺就山海盛事,一生只这一次。
十八年风雨,再浓的情,也只如细雨,润物无声,不为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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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烟火腾空,在黑夜炸出华丽星芒,观礼的宾客发出阵阵欢声。
魏东辞拥着霍锦骁站在九霄阁的最高处,看这一夜烟火繁华,空气中传来浓重的烟火气息,乍亮的光芒将楼阁下围着的宾客的脸庞照得明明灭灭。
来的很多人,都是江湖的朋友。
离了皇宫,婚事便由他们作主。
不期然间,有张脸被烟火照亮,霍锦骁一怔,朝阁楼外探去,头上珠玉晃出清脆声音。
“怎么了?”东辞问她。
“我好像……”霍锦骁不太确定,“看到阿弥了。”
“按你的吩咐,燕蛟负责了这次东海朝贡之事,不过来的是丁铃,她没说巫少弥有跟来。”东辞拉回她。
光芒已去,楼阁下的人又隐入黑暗,烟花再起之时,她找不到熟悉的人。
“可能我眼花了吧。”霍锦骁回身,倚入东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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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烟花重,不过天明清。
第二日,安乐候府的下人迟迟未见新主子起身,到了晌午方前去唤人。众人在屋外唤了几声,不见屋里有人搭理,宫里派下来的教管嬷嬷不高兴,便亲自推门——
新房之内,早已空无一人,只剩燃尽的龙凤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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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京城郊的官道旁,两人牵着马缓步行着。
“还不肯说要带我去哪?”霍锦骁挑眉望东辞。
嫁衣已除,她仍旧一身素简打扮。
“南疆,苍羌。陪我去找个人。”东辞将手里的野花插/在她髻间。
她抚抚鬓,笑出妩媚颜色:“找谁?”
“云照,原来的苍羌国师,把我从蛊虫窟里救出来的人。”东辞道。
霍锦骁步伐一停:“找他做什么?”
这个人,她听说过。那天她母亲与她说起二十几年前的旧事曾提及这个人,如果她母亲没有料错,这个人是当初让东辞父亲与她母亲重生之人。
身怀大能之士。
“知道重生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虽是一知半解,但她并不陌生。
“你母亲,我父亲,还有前苍羌王扶澜,两国之后姜桑梓与江善芷,都曾因此人改命,不是重生就是易魂。你不觉得奇怪?他在救我之前,也曾问我可愿重生。”东辞斟酌着字句向她解释。
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三言两语很难说清。
“所以……”她蹙了眉。
“其实在接东海之事前,我就已经找左一江着手调查此人。此人全名穆云照,在苍羌辅佐扶澜多年,据说极擅巫蛊之术,但年岁与来历均无法考,且容颜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这么离奇的事,江湖上应该有传闻才是,所以我四年前就在三省散布消息说要寻找此人,前几天,才有确切消息传回来。”
“你找了四年,前几天才有消息?”霍锦骁神色渐凝。以魏东辞如今地位与人脉,连他都要花四年去查的人,必定十分棘手。
他点头:“此人在三十八年前,掘开了南疆巫氏一族的圣坟,将巫家圣女的尸体盗走。”
“巫氏一族?”她越听越糊涂。
“巫氏起源于东海,原是海上化外之民,传言身负秘术。后来不知为何族中分裂,巫氏一族一半进入陆地,辗转流落南疆,另一半则继续留在了东海,被后人称作东巫与南巫。被盗走的是南巫圣女巫广夜的尸体,盗墓的时间,正是巫广夜葬下后的第七日。”
“等会,你说……巫氏……姓巫?”霍锦骁想起巫少弥。巫这个姓,很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