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陪了一晚上的笑,嘴角都变得僵硬,抬手揉了揉,脸上挂着的笑意渐渐消失,随即变得暴躁冷沉,厉声道:“上车。”
姜母和姜承知道姜父心情不好,被老会长敲打,又被徐父羞辱,伏低做小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理事长来了,以为自己有靠山了,可谁知理事长也有意同老会长缓和关系,根本没打算替他出头。
姜父眉眼阴沉沉的,姜母和姜承大气不敢喘,低眉敛目地上了车,回家之后不知道还要面对怎样的疾风骤雨。
汉南洞,李家
车子辗转过几道弯曲的盘旋山道驶入别墅区,缓缓停稳。
理事长最先从车上下来,理事长夫人紧随其后,此刻两人倒是没了在老宅,在老会长面前那副恩爱的模样,分别站在车的两侧,神情淡漠。
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车后边,将后备箱打开,管家和佣人连忙上前,轻手轻脚地从后备箱捧出包装精致的高端餐具礼盒,小心翼翼地询问:“夫人,这个要放到哪里?”
理事长皱起眉,神情显得有些不悦:“谁送的?徐夫人还是姜夫人?”
理事长夫人像没听见似的,根本也没回答,指挥着佣人:“摆进我的展柜里吧。”
而后就转身,踩着高跟鞋往别墅里走去。
李元从车里下来,快走几步追上李母,走在她身旁。
理事长站在车旁,盯着李母的背影,被气得额角青筋直冒,她总是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即使是当着佣人管家的面,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李梁走到理事长身旁,安抚他:“父亲,别同母亲计较,虽然她在家里脾气不怎么好,但在外面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不是吗?”
理事长看着李梁,眼底怒火逐渐熄灭,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个妻子最成功的事情就是给他生了梁儿这个长子,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件事是让他顺心的。
佣人和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餐具走在前面。
李母和李元并肩走着,李元状似随意地开口:“母亲,是徐母送您的吗?”
李母点点头,嗯了一声:“很漂亮的一套餐具。”
李元侧眸:“她有求于您?”
提起徐母,理事长夫人神情有些轻蔑:“江南这边新成立了一家补课院,她想送徐善进去,但是需要引荐人,教会赵夫人的小儿子在那家补课院,她同赵夫人没有交情,想拜托我从中搭桥。”
李元:“徐母为什么突然想为徐善换补课院?”
理事长夫人声音淡淡的:“这家补课院有特别之处,除去全都是德亚高出身的一星讲师外,学生们接受的辅导实际上是通过非常规手段提前拿到与水平测试相似度的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试题。”
“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徐母想要把徐善送进这家补课院,她想让徐善拿一等,但徐善的实力不够,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
时机正巧,李元缓缓开口:“帮她吧,母亲。”
闻言,李母似乎有些惊讶,她的儿子她知道,他可不是什么会大发善心的人:“你想帮徐善?”
李元点点头,简单解释了一句:“徐善是我的守护对象。”
他要徐善赢,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都要把姜承狠狠踩在脚下。
闻言,李母展露出笑容:“我们儿子最近真的懂事了,看样子德亚高的综合生活记录簿你有在用心的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的秘密朋友考核,你都是让崔室长替你去解决的。”
“难得我们儿子这次有兴趣,我当然全力支持。”
李元:“赵夫人那里,母亲会觉得为难吗?”
李母笑起来,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为了我们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更何况这没有什么好为难的,教会最近在募捐,她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李元难得露出笑容,眉眼间的阴鸷散去,显得干净:“谢谢母亲。”
李母笑着夸赞:“我们儿子真是长大了,竟然都会对母亲说谢谢了。”
走在后面的李梁,无意听他们亲昵的对话,可一字一句偏偏往他耳朵里钻,他眼神变得晦暗,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他很嫉妒李元,从小他就一直待在父亲身边,被他用最正统的继承人模式严格教养,礼仪尊卑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加之他同母亲相处的时间很少,这就注定了他没有办法像李元那样同母亲亲昵的相处。
他从不否认母亲爱他,但她更爱李元,连带着同他的那份爱都投注在了他这个弟弟身上,是无条件的溺爱,所以才把李元养成了今天这幅模样,阴鸷暴力,高高在上,轻视他人痛苦。
可即便李元是这个性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在母亲心里他也依然是最好的儿子,可他呢,他就算做出再亮眼漂亮的成绩,也只能在父亲那里得到认可,在母亲心里他永远不如李元。
母亲的爱他可以不在乎,但母亲更爱李元,就意味着变数,他继承人身份的变数,他所能继承遗产占比的变数。
他要扼杀掉这些变数。
汉南洞,徐家
柳司机将车子稳稳停在别墅门口,他动作麻利地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了副驾驶座,给徐父打开车门,而后又走到后排,帮徐母打开车门,徐母理好裙子动作优雅的从车里下来。
徐善没等着柳司机来给她开门,自己下了车,走到后备箱,拿出购物袋,里边装的是被李元踩脏的那条粉色缎面礼裙,交给身旁的佣人,温声说:“不必洗了,直接丢掉就好。”
徐父视线停在她身上:“善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换了条裙子?”
徐善转身,同徐父对视,温声解释:“李元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脏了,好在今天带了一条备用的裙子。”
徐父了然,点点头,似乎怕她对李元这样的行为生出不满,反倒安抚她,替李元解释:“善儿,元少爷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同他计较,别忘了,你还要同他变得亲近起来。”
徐善点头微笑:“我知道的,父亲。”
一行人往别墅里走,徐父和徐母并肩而行,徐善走在后头。
徐父缓缓开口问:“我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夫人答应了吗?”
徐母蹙起眉:“夫人收下了餐具,但她没松口,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不过我想既然她收下了餐具,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夫人同赵夫人交好,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