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了下,李均竹也觉得苗方说的对,这儿的条件哪能如前世一样,怕是要做好多的实验才能出来。
而且就算现在手里有水泥的配方,贡献了出去,他们两人恐怕也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你还是一起去吧!这天天关在这屋子里,不闷吗?”几乎立刻就放弃了水泥的事,李均竹还是提议道:
“好像是该出去走走了,也许还能碰到有趣的东西。”暗暗思附,苗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现在你和这尤冰安怎么越来越像了,不管什么都要有趣才能吸引住你们。”眯了眯眼睛,李均竹慵懒的撑着脸颊。
看李均竹提起尤冰安,苗方拍着大腿提议;“咱也邀请尤冰安去,有她在咱们一群人安全得很。”
“当然得邀请,其实我主要就是为了邀请尤姑娘,才迫不得已找你一同前往。”李均竹打趣。
屋里的交谈声忽高忽低,先前还在院子里练着剑的尤冰安却早已提步离开,这几年对两人稀奇古怪的交谈她早已习惯,连探究的心思也淡了。
又是好一番折腾,李均竹终于在与老师约定好的前几日离开了家,住到了县城里的宅子里,这几年这宅子置办的东西越来越多,慢慢的也有个家的样子了。
二弟李均凌天光还没亮就已经前往何夫子私塾读书去了,多年养成的生物钟,也让李均竹没法继续睡着,干脆就绕着自家这不小的院子小跑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院门不停被敲响,气喘嘘嘘的李均竹疑惑的看着天色,这天才蒙蒙亮就有人来拜访了。
打开大门,竟意外的看到了身后背着行囊的杨成泰,见李均竹吃惊的望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我前天出发的,没想到两天才找到这里。”
李均竹赶紧侧身邀请他进了屋子,看他不停歇的灌下一碗冷了的茶水之后,才开口询问:“杨兄,你提前了好几日来到,若我不是提前几日来了昆山县,怕你就要扑空了,可是遇到难处了。”
惊讶于李均竹这细致的洞察力,杨成泰无奈开口:“是啊,家里父母一听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呆一年半载,都不同意,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们,以防夜长梦多,父母就吩咐我提前启程了。”
“那杨兄可要休息会,西厢房早已收拾好了。”看样成泰一脸疲惫的样子,李均竹指了指西厢房。
“均竹,以后就不要叫我杨兄了,叫我成泰即可,我也称呼你为均竹。”看李均竹微笑点头之后,杨成泰又接着说道:“上次,青楼之事,我欠你半条命,如果不是你们几人,我恐怕现在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成泰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无需为了此事耿耿于怀。”拍拍杨成泰的肩膀,李均竹一脸凝重的说:
“这也是我愿意跟随你们前往临城的原因,与其留在府学自我排解,不如与你们四人一起游学,体会一下这天高任鸟飞的快感。”好像看到了往后自由洒脱的日子,杨成泰眼神都亮了几分。
看杨成泰这满脸的向往之色,李均竹摇了摇头,“我看恐怕周烨百几人都不会前往。”
“啊!他们当初离开府学之时,可是兴致勃勃的,为何又不会前往呢”微张着嘴,杨成泰不是太理解。
“我猜的,至于会不会去,咱们到时就知晓了,现在我先带你去休息!”李均竹伸手背上杨成泰的行礼,带着他往西厢房走去。
果然不出李均竹所料,这几日后,两家人陆续派人来送信,都说去不了临城了,惹得杨成泰频频看向李均竹,甚至还私底下询问了李均凌,他大哥是否在家里也是这样神机妙算。
这当然不是他算的,不过是因为他了解这两家,决计是不会放心孩子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恐怕在他们眼里这几人都还是小孩子呢。
所以倒了与老师所约定好的日子,这北街的车马驿站处就只有剩下的四人在那等待!
马车上正百无聊赖的傅长卿左手臂搭在马车的窗口上,一眼就看到了正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人。
其中身后垮着个简单行囊的李均竹最为显眼,一身霜色衣衫,笔直的站立着牌坊下,偶尔在同伴们的聊天中插上一句,明明是年龄最小的一个,看上去却最为稳妥。
于是当这辆华丽无比的马车,停在几人面前时,李均竹也是最先肯定这绝对是他老师的手笔,这马车可比一般的马车大了不止一倍,停在这车水马龙的驿站显得鹤立鸡群。
等几人陆续上了马车,李均竹把苗方二人介绍给了傅长卿,在这马车里也不好行礼,傅长卿只是招手让两人坐下,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很是随和。
可李均竹却注意到,尤冰安那一闪而瞬的僵硬,刚在马车外还慵懒无比的神色,此刻只是端着身体坐在角落,一言不发起来。
瞟了一眼尤冰安,傅长卿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书;“县城外我还准备了一辆马车,等出了城,这位姑娘可换乘另一辆车。”
“谢傅..傅先生安排。”尤冰安拱手,然后再次一言不发的端坐着,脸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车壁。
与苗方交换了个眼色,李均竹踌躇的望着半个身子都依在靠垫上的傅长卿,看他一排悠然自得的样子,在看看连杨成泰还是一副云山雾罩的表情。
要问出口的话,一直到县城外换了马车之后,马车里只有他和傅长卿才问了出来.
“你一个穷秀才,管那么多干啥?你只要知道这女子对你们没甚恶意,留在身边勉强也能护个平安就行了。”翻了页书,傅长卿连眼皮都没抬。
没得到答案,李均竹也没放弃,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师的脸,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这孩子,你可知,在这世上知晓的越少,活的就会越舒坦。”叹了口气,傅长卿第一次像个师长一样,摸了摸李均竹的头。
看他扭着头,害羞躲开,傅长卿才靠回软垫上,捻起小桌上的棋子,似是回忆似是思量的娓娓道来。
这大乾朝督察院是整个朝廷里最神秘的一个部门,既掌管着皇上的安全,也是皇帝在整个大乾朝的耳目。
这里任职的官员们,只有小部分是明面上的官职,而大部分的暗探都是以其他身份存在在大乾朝,他们人人都身怀绝技,潜伏在各个角落。
掀开车厢上的帘子,傅长卿指着车窗外的行人;“也许,你看到的这个挑着框子的大叔,就是一个能十步穿杨的高手。”
“您是说,这尤姑娘是督察院之人?”李均竹脑中灵光一闪,问道:
“你小子还不是太蠢,总算抓住了关键。”放下帘子,傅长卿眉眼上挑,笑了笑。
当没看见老师的嘲笑,李均竹疑惑:“那为何她找上我和苗方呢。”
“这些暗探也不是一辈子都要效忠督察院,或许年岁到了,或许立了大功,都可以申请离开,这姑娘毫无影藏自己实力的想法,恐也是做了些了不得之事之后光明正大的离开的吧。”
“那老师您呢?你和这督察院恐也关系匪浅吧,朝廷的普通之人哪会知道这些呢,”李均竹挪了挪屁股,也靠上了身后的软垫。
“我?我这性子也做不了这事,这暗探最讲低调行事,你观为师我的样子像是低调之人吗?”猝不及防,傅长卿伸手敲了敲李均竹的脑门放声大笑起来。
捂住脑门,李均竹离这个最喜欢动手的老师远了些,才嘟囔出声;“我看尤姑娘上车之时全身都僵硬了,还以为她认识您呢!”
快到午时,车厢里慢慢的热了起来,从角落里摸出了把扇子,傅长卿边扇风边才又耐心的给李均竹讲起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