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竹看了眼两人,南北就立刻会意的跟上,没多会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看一众女眷都哭哭啼啼的,呆坐在门口,李长河大吼一声,“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还不快送医馆。”
这才醒神的李大山和李二水,抬起竹板,火急火燎的往医堂跑,李均竹落后几步眼神阴霾的看向了巷子尽头的人影----赵立堂。
他刚就注意到了赵立堂鬼鬼祟祟的趴在巷子尽头的转角处,这两人跑过去时,他才缩回了身子。
赶到医堂,大夫才匆匆从内堂出来,焦急的要几人拿主意:“这女子怀了身子,可肚子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而且这治好怕是要花好些银子。”
“另外这女子现在身子实在太弱了,你们快去药堂买些人参来,吊着气,否则连大人也救不活。”
“救,多少银子都救,我这就去买参。”李长河还没等大夫问他,就斩钉截铁的转身踏出门。
大夫这才满意的抚了抚胡须,令店里打杂的小厮现在速速去请接生婆来,自己又转身进了内堂。
年都还没正式过完,医堂里门口罗雀,李均竹看了看立在大堂里手足无措的李大山兄弟。
提醒他们快快回家去拿几件厚的衣衫过来,还有把牛车也牵过来,再带几床厚的被子过来。
连李雪瑶也被他安排回家炖汤去了,看着堂里已经空了下来,他才重重的坐在大堂内的凳子上。
双手捂住额头,脑子里尽是李雪枝走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和刚奄奄一息躺在竹板上的样子,交替在他脑海里转换。
接生婆赶来,老赵氏和张氏脸上带着泪,一遍又一遍的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
就连当时一直嚷嚷着绝不再认二妮的钱氏也眼角红红的捧了个装满是沾着血的布巾的盆往后院去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从家里赶牛车的李二水回来了,买人参的李长河也回来了,内堂的大门都没有打开。
大堂里安静的只剩下,大夫的学徒们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内堂的大门终于打开。
大夫稳稳的走到几人面前,捶了捶站痛的腰,“人救回来了,抬回去好好养着吧,以后恐子嗣困难,还能保住命就算万幸了。”
说完就示意几人进去抬人,看李均竹一直坐在柜台前,干脆招手示意他去跟着学徒结账。
站起身,竟打了个踉跄,捶了捶坐麻的腿,看人已经抬着出来了,他才放下心来,去取药结账了。
家里早已经等焦急的李雪枝一直站在大门口,不停的张望,今天二姐的惨状让她终身难忘。
想起半年前自己还要立志嫁进富贵人家,此刻只觉得庆幸,幸好大哥及时敲醒了她。
巷子口终于响起牛车的轱辘声,她紧了紧披风,和高升动作麻利的把大门的门槛卸了下来。
看人已经在她隔壁安顿好了,她才又转身到厨房张罗起晚饭。
“好了,到家都去前厅用饭,让二姐睡吧,有啥明天再说。”李均竹扶着奶奶转身慢慢踱步出了房门。
等众人吃完了一顿无滋无味的饭菜,越氏又去了李雪枝的屋子,和张氏两人准备今夜就在屋子里守着了。
而远远就看见书房有亮光,李均竹大步流星的朝书房走去,他知道应该是南北回来了。
推门而入,果然见南北正端坐在书案的下首,看李均竹走了进来,忙想起身颔首。
李均竹按了按他的肩膀,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压抑着声音里的愤怒,他沉着声音问:“是郑大公子?”
“是的,属下刚跟随哪两个报信之人到了郑府后门,开门之人应是郑府的管家。”南北抱臂。
盯着眼前的烛火,李均竹轻笑出声,这赵玉堂不知道和郑大公子怎么又勾结到一起去了。
南北磨磨蹭蹭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牌子,犹犹豫豫的递到李均竹面前:“这是院长随上一封手信同来的。”
“这是何物?”接过牌子一看,发现就是快通体发黑的小石块,上面有很简单的花纹。
看李均竹拿到石牌就放在手心里把玩,南北心痛的都快滴血了:“这是磨砺院的对牌,院长吩咐,公子遇到难事时就交于你。”
“这块牌子可号令磨砺院分布在大江南北的暗卫,你要用人之时,只需去全通钱庄即可。”
按照傅长卿的吩咐,南北并没有把这块牌子的作用说完,这块牌子可不止是调人之用,这块牌子是对牌,院长和他的下一个接任人,各一个。
这牌子是跟着上一封信一起来的,傅长卿把对牌交于南北之时,说的是给李均竹防身之用,而且他以后可就跟在李均竹身边了。
突的想起自己前些时日在李家随性懒散的样子,南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未来的院长不会秋后算账吧。
这想法,惊到了自己,南北连忙起身,单膝跪地,认真的给李均竹行了个主仆之礼。
这一跪,吓的李均竹惊慌失措,“你干嘛跪在地上?”说着准备起身。
“公子您坐在那别动,这是磨砺院的规矩,院长来信,南北以后就跟在您身边了,这是下属对主子的拜礼,这您得受着。”
说完,南北起身,从腰带里抽出软剑,刷一声划过了左手的食指,看指尖已经渗出血滴,便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石牌滴了进去。
而后双手把石牌恭敬的递给李均竹,等他接过石之后,退后几步像是在等着什么。
一头雾水的李均竹看着南北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下意识的就接过了石牌。
没想到他低头去看之时,竟发现刚他亲眼所见,已经滴上去的血滴,竟消失不见了。
他上下左右的查看了一番,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这血滴是彻底不在了。
“这是我们磨砺院的认血石,滴了血,我就是您的属下,只听您一人的号令,您生我生,您亡我亡。”
等南北说完,李均竹焦急的望着他;“可我毕生愿望只是考科举,光耀门楣,我没想过进磨砺院。”
“院长没提让您进磨砺院之事,这您大可放心科考做官。”南北恭敬的回。
院长是说过没想让李均竹进磨砺院里当暗探,院长可是想让他接管这整个磨砺院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