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举人的私塾也迫于学堂的好些家长的压力开除了赵玉堂,至于他现在有没有找到收留他的私塾,李均竹可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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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了李家众人,这回是李均竹领着一群人出发了,他们要先乘马车到临城郡去,在坐船到都城,这光是去的路程就的花上十多日,这还得是天气好的情况下。
周家,韩家都不放心派了不少的护卫随行,而李均竹就只有一行四人,人单影只的混在庞大的队伍里。
表哥孙金柱第一次坐船,才刚上船,就忍不住的去船里的角角落落参观去了。
刚被李均竹赐名的“中年人”成海,卸下了包袱就往船上的厨房打探去了,李均竹也是后来才晓得,成海竟是酒楼的大厨,这下一路上他们的肚子也有保障了。
只有李均竹上了船就合衣而睡了,一直在马车上颠簸,现在难得有安稳的休息时间。
周烨百和韩放也兴致勃勃的站在船头上,等船起锚开船了,看了好一会两岸的风景才感觉到疲累,纷纷钻回了船舱。
这船不小,韩,周两家只包下了一大半的房,,另一小半,听说也是一家上都城赶考的人家包下来的。
等李均竹睡好了踏出船舱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幸亏他不晕船,在摇摇晃晃的船上也能安然入睡。
踏出船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李均竹就看见船头上盘腿坐着个少年,听见有开舱门的声音,他也向李均竹看来。
“是你?”这一看,李均竹就发现了这人就是考场上坐他斜对面的那个考生。
“是你?”对面之人也认出了李均竹的的样子。
“在下姓庚单名一个泽,那日在考场见李兄做事井井有条,下笔也行云流水,在下就知晓,李兄定能高中。”庚泽微微一笑,如玉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白。
“我叫李均竹,你叫我均竹即可,也先恭喜庚泽兄高中。”当日在考棚看的不真切,现在在仔细观察这庚泽的脸,李均竹也不禁觉着惊为天人。
这是李均竹在十几年的人生里遇到的长的最好看的一个男子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真是最贴切不过了。
当初在考棚之时,他只记住了庚泽的一口白牙,现在他只是微微笑着,却让人更影响深刻。
“你也别客气了,你我二人也算有缘分,接下来咱们还得在船上呆上十几日呢,你就叫我阿泽吧。”又再度盘腿坐下,庚泽拍了拍身边的船板。
“我看啊泽你好像身体不适,脸色不好。”也学着盘腿坐了下来,李均竹看向庚泽。
“前些日子生了场病。”简洁的几个字回答了问题,李均竹猜想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了。
两人就坐在船头吹着风,偶尔聊上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直到孙金柱来喊李均竹回房间用饭,两人才匆匆告别。
之后的行程一路都很顺利,庚泽几乎每日雷打不动的来李均竹住的船舱窜门,
因为船上的时光实在是太无聊,看完了带来的书,李均竹才想起自己前些时日在家里无聊之时做的牌。
这牌是用反复粘粘了几层的硬纸做的,卖相比较粗糙,不过在李均竹教了韩放几人玩斗地主之后,这牌迅速成为了几人的心头好。
开始李均竹还能排到玩一两把,后来直接被快速上手的三人给挤下去了。
据船夫说还有三日就可达到都城的码头了,今日是最后一次停下给船休整的时候,可能需要花费一两个时辰。
可玩的正尽兴的三人哪肯下船浪费时间,只有李均竹想趁休整之时,下地去逛逛。
买了些此地的特产,刚下地之时软的跟面条一趟的腿恢复了正常,李均竹才领着还没看够的孙金柱准备登船回房?。
走到港口才发现,他们坐的船此时正缓慢的向旁边移动着,而空出来的码头,驶进来了一艘大船。
等船稳稳停靠在里码头边,李均竹才看见这船上插着一面王字的旗帜,这是王家官眷回都城的所乘的官船。
王,看到这个姓氏,李均竹脑海里是哪个翻身上马的飒爽背影,不知是心有有些许期待还是好奇,李均竹的双脚站在原地就无法挪步了。
过了许久,船舷旁才走出一个面纱轻覆的妙龄女子,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婀娜多姿的走下船来。
也许李均竹自己没有觉察,心底浮现的一层失落。
“我们回船上去吧,”收拾好心情,李均竹微微一怔,刚刚的自己是在为没有见到一个女子而感觉失落吗。
这个发现像是吓了他,手里提着的糕点盒子,从松开的手里掉到了地上,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刚才买了些特产。
孙金柱看表弟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看见船上走下来的女子扰了心神,忙蹲下身去,想把盒子拾起来。
“一群土包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们小姐看。”旁边走过的人群中一个丫鬟愤愤的指着李均竹两表兄弟。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像是这句话引起了共鸣,丫鬟堆里发出了哄笑声。
孙金柱脸色涨红的蹲着,不敢抬头,而李均竹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群人。
他只是掉了糕点盒子,怎么变成癞□□了,蹲下身跟着表哥一起把盒子拾了起来,李均竹无语的看着这群女子还在对他指指点点。
若是搁在前世,他肯定上前骂他们自作多情,不可理喻。
可这大乾朝,你若是出言上前,人可能还说你是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女子。
“均竹,快上船来,快开船了。”远处传来韩放站在船舷上大声呼喊他的声音。
拍了拍衣摆因刚才蹲下去沾上的灰尘,李均竹头也不回的领着孙金柱疾步朝自己的船上赶。
“一副穷酸样,你们就别说了,看着怪瘆得慌,这样子跟庚哥哥一比真是云泥之别。”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李均竹差点一个踉跄。
“好了,莲小姐,你贵为千金之躯,怎可与丫鬟一样碎嘴。”一个年迈的声音打断了那个小姐轻蔑的话。
登上了船,李均竹才回身冲着那群人大喊:“那边那位小姐,我刚可一眼没看过你,不过,就算你面纱覆面,我也知晓,同姓王,你可比另一位王姓小姐差远了。”
船已经划出码头,李均竹只能看见码头上那位小姐正跳脚说着什么。
转过头去,深深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李均竹觉得自己的嘴越来越像傅长卿了,又毒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