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有愧。”
“祖父之托。”
“受之有愧。”
冯程远就看着这荷包在两人面前飞来飞去,两人脸上还都挂着浅浅的笑意,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没完没了,是吧。”从中间截下荷包,冯程远捏在手里:“等你们商量好了再丢,我眼都花了。”
“行了,你可别推脱了,这是姑父特别说的,你以后铁定用的上,我还选了姑父新宅子的旁边呢,”王卓然用扇子轻轻扇了扇,觉得发烫的脸终于凉快了些。
“本应再赠厚礼,上门拜谢,可姑父说这样你在这都城可就出了名了。”
心里一暖,李均竹没在推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弯腰郑重谢了礼。
一瞬的安静,两人都只是笑着,并未在开口。
“表姐,你在哪,那边蹴鞠比试结束了,咱们要回府了。”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卓然回头看了一眼,刚还浅浅笑着的眉眼,立马变成了李均竹第一次所见之时的冷淡眉眼。
李均竹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出这女子就是那日在船下所见的小姐。
尴尬一笑,王卓然匆匆告辞,疾步朝着柳如霜走去。
她知晓,这个表妹虽嘴里说的是回府,可不定惹了些什么事出来,正找她呢。
这柳如霜才来了都城没几日就搅的祖母也后悔把人接到府里来了。
最近连家里的管家都避开柳如霜的丫鬟婆子们。
“我在这。”压低着嗓子,王卓然步履轻盈的赶上了前面走着的柳如霜。
“表姐,听平阳候府的二小姐说,东大街开了间成衣铺子,你带我去逛逛,我想买些过几日赴宴穿。”
李均竹只能看见这位,个子娇小的女子正兴致勃勃的说着,而王卓然一直皱着眉头没回应。
人影原来越远,最后看到的是王卓然撇头回看了自己一眼。
冯程远嬉皮笑脸的撞了撞李均竹的肩,“你小子,还不承认自己动心了,你瞅瞅刚才的那个傻样。”
快要脱口而出的狡辩湮灭在了王卓然最后的一眼中。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李均竹回头看了眼一脸戏谑的冯程远爽快的承认:“佳人如卿,谁人不赏。”
伸手揽住了李均竹的脖颈,冯程远神秘兮兮的附在李均竹耳边:“那你得去求周修齐,平阳侯府过几日可要办赏花宴。”
“我现在还年少,再等几年在议亲也不迟,可你比我大三岁,这几年恐该议亲了吧。”
被人说中了心事,李均竹觉得脸都丢尽了,忙跌的想转移冯程远的注意力。
来了都城快一年了,还没听冯程远说起定亲之事,韩放可只比他大一岁,早就定亲了。
“诶,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府里的那些糟心事,我母亲眼里除了我父亲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说起这事,冯程远就郁闷无比,这诺大的一个侯府竟然没有人为他操心婚事,他又不可能自己去提亲。
点了点头,李均竹想起那日在东阳侯府里的见到的中年女子,自己的侄子生死不知,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还有哪个催促快把人抬走的老夫人,一脸的刻薄相,对冯程远这个孙儿看上去也视若无睹。
“我拜托周祖母给你说亲吧,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李均竹安慰的拍了拍冯程远的肩,想起周祖母慈祥的样子。
“诶!只能如此了。”叹了口气,冯程远收回自己的胳膊,惆怅的揉了揉脸。
“对了,今日咱们去看看韩放吧,他这性子别在磨砺院闯祸了。”想起昨夜南北回傅府的禀报,李均竹忍不住眉头都跳了跳。
这家伙,自从能下床了,一刻也不能消停,这磨砺院的几个院子他都去瞧了热闹,连北苑他也想闯进去。
若不是守卫的知晓此人是李均竹带来的,并未真的出手,只是恐吓,恐怕韩放这会真得庙神医再整治整治了。
“我表哥真是....”
“一言难尽....”
***
“什么?你们要回昆山县去?”冯程远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盯着脸上还青青紫紫的韩放。
“是为了此事?”
沉吟了半晌,李均竹才问。
周烨百和韩放点了点头。
“我和韩放商议好了,等他伤势恢复的差不多,我们就启程回去,家里也是同意的。”周烨百思绪纷繁,这是他思考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他在昆山县时,周家,韩家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来到了都城,他只觉得这繁华的地方,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脸色苍白的韩放也点了点头,“这儿不适合我,我爹也写信让我速回昆山县。”
当初上都城为的是大伯给的国子监名额,可临了临,又反悔了,姑姑也是一副自顾不暇的样子。
说起来真可笑,他差点就死了,可这两个本该是最亲的亲人,一个只会哭哭啼啼,一个从头到尾都没出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