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真好。
我只是个书生,是个文官,打仗本来就不是我的事。
血从额头滴下来,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苗方,苗方。”
嘟囔着,李均竹拖着手中的刀,一步步走向当时苗方在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他只知道,漠国的士兵开始往后逃了。
他朦胧的只看见,周修齐好像出现在他不远处,正拼命的地大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呵呵”
傻笑着想朝那边挥挥手,可李均竹发现左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奇迹般的,他看见周修齐好像真地看见了他,拼命的地朝这边跑来。
“你一个文官出城门干嘛,你个疯子。”
周修齐气喘吁吁的跑近,第一件事就是伸手使劲捶了李均竹几拳,看到他身形不稳要摔倒,才住了手,转而扶住了他。
“苗方在前面,我们去找他。”
半边身子靠在周修齐身上,李均竹颤颤巍巍地指着前面。
周修齐神色大震:“苗方怎么会在这。”
“走吧。”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李均竹现在只祈求苗方受伤不要太重,能给他时间把庙神医从都城接来给他医治。
两人就一直盯着地上躺倒的人,时不时还翻开叠在一起的尸体。
如果遇到没死透的敌军,周修齐就会补上一刀。
一边走,一边翻,终于在一堆尸体里,李均竹看见那个包得跟粽子一样的人影。
“苗方。”
李均竹心神大震,疯了地踹开上面的尸体,把苗方扒拉了出来。
“别喊了,我没死。”
包裹的布巾下传来苗方微弱的声音。
力气瞬时间重回了身体,李均竹惊喜地慌忙解开他头上裹着的布巾。
“呼。”
好像也是憋得够呛,苗方才露出脸,忍不住就大口地呼出口气。
“你真是找死。”
李均竹半抱着苗方,跌坐在血跟泥混合的泥地上。
“我们先把苗方背回去找...”
周修齐搬开苗方脚上压着的尸体,顿时就楞在了当场。
苗方两只腿从膝盖下都不见了,现在正突突地流着血。
“均竹。”
周修齐突然红了眼眶,转身去拉李均竹的胳膊。
“什么事等...”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李均竹猛地抱紧苗方:“你是个傻子,傻子。”
“反正这回不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断断续续地猛咳了几声,嘴角的鲜血奔涌而出。
前次在磨砺院研究这东西,就被炸伤了心肺,庙神医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
“我带你去看大夫,没腿你也可以活下来的。”
李均竹不信,泪眼模糊地执意要背起苗方。
“你再动我,我可能立马就死了。”
苗方无力地推着李均竹的胳膊,鲜血不停的冒出来,甚至鼻孔和耳朵里也开始冒血。
“咳,咳,咳。”
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带出了不少鲜血,染红了李均竹的眼眶。
“我在你营帐里给你留了封信。”
“救了不少人的命,我也算积德了。”
伸手摸了摸李均竹的脸颊,苗方扯着唇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