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池远远从她身后走出去来,递了一根烟给她。
她接过来,却没有抽,夹在指尖往外走,池远远也跟着她往外走。
两人一直走到车旁,谁都没有急着上车,转身靠在车门上,面对警局的方向。
池远远自顾自地点了烟之后,又把火举到秦时面前。
秦时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突出雾白的烟圈,和着一口叹息。
警局门口不热闹也不嘈杂,静静地,但警徽高悬给人以肃穆的压迫,不断有人经过大门,有人进有人出,大多穿着制服,脚步匆忙,秦时看到不少似曾相识的面孔,应该是江一带她见过的,她不禁想到他是不是每天也这样步履匆匆。
秦时突然开口,“我以前是真不了解他。”
池远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江一。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只知道他是警察,再进一步是缉毒警,肩上有警徽,可终归来说这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她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要说工作,你是最了解我的。工作为钱,钱为过日子。可钱再多,日子不好过,也是白搭。”
池远远点点头,“秦时,你是个自由的人,随心做事,不想干了不走人。”
秦时说:“但他不一样,他把责任看得和生命一样重,比我还有重……”
池远远说:“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秦时没有说话,低头抽烟,又抬头看不远处的警局。
池远远又说:“但你变了,秦时。”
秦时转头看她。
池远远转身拉开车门,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按在车载烟灰缸里,伸手点点了秦时夹烟的手指,秦时这才惊觉的两指间的灼烫,丢了烟头在烟灰缸里。
又新点两支,池远远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你没发现吗?你能来公司帮我,其实我挺吃惊的。你今天和我说贩毒的事情的时候,我挺怕的,想退,我只是想把池风赶出公司而已,现在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毕竟我是了解你。”她抖了抖烟灰,像是用这个动作来过渡,然后继续说:“谁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股该死的责任感,不然我现在铁定不会在这里。”
秦时愣了。
池远远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扔在表面波澜不惊的湖泊里。
和江一分手后的她出人意料的平静,没有哭闹,也没有崩溃,一段等待四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她平静地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池远远的这番话给了她答案,原来,她一直在向他的方向靠近。
“虽然江一那事确实做得混蛋。”她话锋一转,把手搭在秦时的肩膀上,“但谁让你命里就他妈和那混蛋绑在一起了呢。”
秦时哑然失笑。
“走了。”池远远扔了烟头,转身拉开车门,“想去找他就再给你放半天的假。”
秦时问,“那池风那边你准备怎么和你爸交代?”
池远远一副大义凌然的语气,“就说给国家铲除毒瘤了。”
那天下午,秦时回了父母的家,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找江一,可到晚上的时候他却自己找了过来。
最近她帮池远远监管数据中台,实在太累,一觉睡到天黑,手机里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江一:“时时,我想见你一面。”
秦时看着消息,想了想,发送过来:“你在哪儿?”
江一:“你家楼下。”
秦时跳下床跑到阳台上,果然,江一站在下面。她偏头一看,侧面的书房一片漆黑,秦正博今晚加班,秦妈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