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瑾未有再说下去,齐行云淡淡的说道:“去给燕国人传话, 明日傍晚, 我一定要见到燕国太子, 否则会盟之事作罢。”
“是……”冯瑾道。
冯瑾很快将消息传送到附近的燕国营地去,匀儿得知消息并不见着急神色, 来到了燕国太子的营帐门口。
匀儿朗声说:“皇兄, 您可休息了?”
时辰虽已有些晚了, 但是隔着营帐帘子, 里面时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燕太子显然是还未休息的。
只是匀儿这般问,里面却未有人回答他。
匀儿又是朗声问了两遍, 营帐内这才传出燕太子有些个不耐烦的声音,道:“吵死人了,进来罢。”
匀儿入内, 果然看到燕太子并未休息,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这太子似乎因着花安在的事情,心中对匀儿有所不满,所以才故意叫他在外面站了许久。
匀儿倒是不在意,恭恭敬敬的说道:“皇兄, 齐国太子那面来了消息。”
燕太子听匀儿一说, 当下就恼了, 拍着案子说道:“什么?齐国的两个人质还在我们手中,齐国还敢如此嚣张?好啊!若是不想会盟了,就一拍两散好了,你去将齐彻和花安在的脑袋砍下来,直接丢到齐国的营地去。”
“皇兄息怒。”匀儿声音温和,道:“这狗急跳墙,齐国眼下也是没办法了,看着外表硬气而已。若是他们真的不想会盟,早就应该直接走人,还怎么会叫人来带话儿,明天正午才是期限呢?”
燕太子觉得匀儿说的有道理,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匀儿唇角带着浅淡的笑容,说:“不如皇兄就答应了齐太子,明日正午去与他们会盟和谈,反正咱们人质在手,还能怕了他们不成?见了面儿也是他们吃亏。”
“你说的有道理,”燕太子点点头,道:“那就给他们回话,明日正午,孤会抽时间见他们一见的。”
“是,敬诺。”匀儿道。
……
“太子殿下!”
第二日正午左右,冯瑾急匆匆走入齐行云的营帐,说道:“启禀太子殿下,燕国那面似是有异动。”
“哦?”
齐行云皱眉,说:“异动?”
冯瑾禀报说:“金将军派去监视燕国营地的士兵回报,说是燕国太子带着凉州王和花督主,已然离开了营地,不知往什么地方去了。”
齐行云眉头皱的更死,说:“他们要转移质子?”
“倒是看着也不像。”冯瑾也是苦恼,说:“士兵说燕国人走的大摇大摆的,并没有偷偷摸摸。”
按理来说,为了人质的安全,燕国人应当秘密看守才可,生怕齐国人耍什么阴招,会半途将人质给劫走。
而此时此刻,燕国人却堂而皇之的带着两个人质离开了燕国大营,也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
齐行云若有所思,说:“再去探,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正午左右,燕国太子并着匀儿,还有一干子燕国士兵,前呼后拥的便出了燕国的营地,带着两个人质凉州王齐彻和督主花安在,便往约定好的会盟地点去了。
正午的阳光明媚,燕太子抬手挡着眼睛,往会盟营地那面瞭望了一眼,说道:“齐国人好大的胆子,怎么的还没来?他们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正午时辰已然到了,燕太子故意来迟了一些个,但是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却还未有见到齐国人的影子。
匀儿道:“皇兄稍安勿躁,此地阳光刺眼,还是先进会盟营帐为好。”
燕太子点点头,便大摇大摆的进了营帐,在最上首的位置坐下来,说:“把那两个人质给我押上来!”
他说罢了又侧头看向匀儿,说:“齐人狡诈,七弟快去外面看看,齐人又再搞什么把戏,叫士兵都打起精神来。”
“是。”匀儿低头道:“我这就去巡视一番。”
匀儿去了一会儿工夫,很快回来了。回来之时便见到燕太子正在大发雷霆,拍着桌子说道:“岂有此理!齐人怎么还不来!约定好了正午见面,果真是在给孤下马威啊!此时此刻了还不见有人出现!”
燕太子正发脾气,就见匀儿回来了,问道:“外面可有齐人的影子了?”
匀儿走进来,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来,并未有回答燕太子的问话。
燕太子一时没能看出不对劲儿,还在大发雷霆,指着被绑在旁边的花安在和齐彻,恶狠狠的道:“若是齐人再不来,孤就将你们的手都砍下来!等那些个齐人来了,烹了给他们吃!”
等燕国太子嘶喊的都累了,这才坐下来喝口水,说:“七弟,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你看到齐人了没有?”
匀儿稳稳坐着,侧头看了一眼燕太子,唇角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声音还是温柔的厉害,却莫名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
匀儿说:“齐人没来,也不会来了。”
“什么?”燕太子大惊,说:“这个齐行云当真阴狠,莫不是想要利用我们的手,除掉花安在和齐彻二人?”
“这倒也不是。”匀儿慢条条的说:“齐人还是会来的,只是我方才没说清楚罢了。齐人晚一些的确回来,但是只怕大哥是等不到他们了。而那些个齐人呢,也只能看到大哥你的尸体啊……”
燕太子脊背上一阵鸡皮疙瘩,莫名其妙的看着匀儿,说:“七弟你说什么?突然奇奇怪怪的。”
匀儿听了只是低笑,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个时候,旁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平静的说:“他的意思是,他要杀你。”
被五花大绑的花安在开口了,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木然。
燕太子一愣,呵斥说道:“放屁!你这个齐国奸宦,休得挑拨离间。”
燕太子才说罢了,旁边的匀儿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差点从椅子上直接跌下,仿佛燕太子讲了什么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