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薛笃便是有话要说,而且是个天大的事情,可不就是关于齐行云身份的事情吗?
薛笃本不想这么快找上齐行云的,但是眼下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
薛笃说道:“太子恐怕不敢置信,但太子殿下……您并非齐国的血脉,而是我大薛的皇子!”
他这话说完,不见齐行云有任何表情,再是平淡也没有。
齐行云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并不会感觉惊讶,这倒是让薛笃狠狠一惊。
薛笃说道:“既然太子已然知道,那么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如今薛国动荡,您乃是大薛先皇的儿子,若是跟随下臣回到薛国,下臣保证拥护您继承大统!”
继承大统……
齐行云听了还是表情淡淡。
薛笃有些着急,说道:“您虽然在齐国贵为太子,但您的身份特别,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唯恐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齐行云回想起之前,父皇的确要杀他,因着不忍心,将他送上了战场,只盼着他永远不要回来。
而这事情若是叫凉州王齐彻知道,必然也是要拿来大作违章的。
齐行云留在齐国,日后的时间里,怕是要提心吊胆,永无宁日。
只是……
齐行云并未想过要离开齐国,去什么其他的地方。因着……
因着花安在还在这里。
花安在在齐国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的地位和他的势力都在齐国,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齐行云舍不得花安在,不想和他分别两地,然而让花安在跟他一起离开齐国,又太过自私了些。
所以……
“嘭!”
屋内暂时的宁静,忽然被一声“踹门”响动所破坏。
齐行云和薛笃都被这声音吸引着侧头看去。外面分明有南樛守着,这会儿却叫人闯了进来。
齐行云回头一瞧,惊讶的说:“太傅?”
大摇大摆闯进来的还能是什么人,便是花督主花安在了。
薛笃一惊,道:“花督主如何来了?这里乃是驿馆,我……”
“驿馆又如何?”
花安在向来面瘫脸,不熟悉花安在的人,都觉得他看起来很难相处,应是个刻薄又铁石心肠的人。
但齐行云知道,花安在其实心地很好,甚至是善良。
花安在走进来,平静的开口。
就见不只是花安在来了,花安在还带着一队人,来的是浩浩荡荡的,樊老虎和梅书骆在外面把守,一个南樛根本不够看。
况且这里可是大齐,而在大齐,没有什么花安在不能去的地方,花安在的确只手遮天,驿馆罢了,只要花督主想要进来,没人胆敢阻拦。
驿馆官员见花督主浩浩荡荡的来,根本不敢吱声,只能当做没瞧见。
花安在摆摆手,梅书骆便将房门关闭。两个人的筵席,现在便多了一个人。
花安在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美酒佳肴,又去看薛笃,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太子不会跟你回薛国去。”
他一开口,薛笃心中一震,想必刚才自己的话,都叫花安在给听了去,他亦是知道齐行云身份的人。
薛笃站起来,他可比花安在高了不少,气场也是强大,阴沉着脸色道:“花督主这是什么意思?”
花安在面容丝毫不动,那表情仿佛不把薛笃放在眼中一般,说:“我在这里,所以太子也要在这里,他不会跟你走的。”
“花督主既然知道太子的身份,如此留下太子在齐国,这是会害了他的!”薛笃说道。
花安在道:“害他?你不过是想要利用他罢了,带他去薛国,才是害了他。”
薛笃浑身一震,忽然哑口无言,竟是有种被花安在看穿的心虚之感,尤其花安在还毫不犹豫的当场拆穿了他的假面具。
虚伪的假面具罢了,什么为了齐行云好,都是假的!薛笃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他想的还是自己。
薛笃不是薛国的正统,他只是一个没身份的奴隶罢了。薛国先皇在世的时候,薛笃被重用被看重,然而薛国先皇不在了,薛笃虽然还是权势滔天,却经常被人在背后议论。
薛笃和如今的薛国皇帝不和,一直想要另立新君。如此薛笃便想到了先皇流落在外的血脉,也是就是齐行云了。
他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报答先皇的恩惠,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要找到流落在外的血脉带回去。但是其实……
薛笃不过是想要扳倒现在的薛国皇帝,找个听话的傀儡上位罢了。
花安在虽然并不喜欢这些虚伪的争斗,但不代表他看不懂。
“我……”
薛笃还想开口狡辩什么,花安在打断了他,说:“我会保护他,没人能欺负他。”
“太傅……”
齐行云心中一阵波动,抬手握住了花安在的手,说:“太傅,我们回去罢。”
“嗯。”花安在点点头,不等薛笃同意,也不需要他同意,推着齐行云的轮椅,带着他离开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