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林药忍不住骂道。
你来我往的互怼,是这对死党的日常。
不一会,服务员开始慢慢上菜,两人边吃边聊。
“你真不觉得可惜?多少人想进六院进不去。”岳明渊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正好,我给他们腾位置。”林药满不在乎道,“我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林德满了。”
“你就这么嫌弃人家?人家可是中医大学副教授呢。”
“什么破教授,一点师德都没有。”林药现在想起来还是气的不行,“我们实习生跟老师是学习的,结果他倒好每天都让我给他打杂,打杂就算了,哪个实习生不给老师打杂的,问题是他是一点东西都不肯教啊。好不容易跟他上门诊了,我想多积累点经验吧,人家直接让我带病人去化验,去取药,诊室里绝对不让我待超过三秒。”
“老师是什么,教书育人,传道受业的。真这么不愿意带学生,当什么老师啊。”林药怒道,“要不是为了有这一年的工作经验才可以考执业医师证书,老娘早不伺候了。”
“实习医生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岳明渊说道,“你要是坚持下来,一旦转正就可以拿到上海户口了。”
“说到户口我就来气。”李药激动道,“你知道他昨天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让我把清明九针的针灸方法教给他,然后再写一篇关于清明九针的论文,再署上他的名发表。这样人家就会和医院说,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好让我转正,并且保证给我一个上海户口,他脸怎么那么大呢?”
“这么无耻?”怪不得林药连这个月工资还没拿到就急着辞职了。
“关门弟子,他也配,医术照我爷爷差远了。”林药骂道。
“他哪能跟林爷爷比。”林药家里是中医世家,林爷爷一辈子行医救人,虽然没有什么专家头衔,但是医术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
“清明九针是我们家家传绝学,怎么可能轻易传给外人,想从我这里捡便宜,做梦。”林药说道。
“别气了。”岳明渊见林药越说越激动,赶紧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反正都辞职了,以后江湖不见。”
“不是说要庆祝的吗?你怎么又提林德满那个遭人烦的。”林药埋怨道。
“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我不对行了吧。”岳明渊非常识时务的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找工作呗。”
“我有个哥们是开养生会所的,要不我问问他们还缺不缺……”
“养生会所?那种一副药下去就能治好的病非忽悠人办几万块钱卡的那种养生会所?”
“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
“不去。”林药直接拒绝道,“要是让我爷爷知道我干这种事情,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那你怎么办?”岳明渊说道,“我可提醒你啊,中医的就业前景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现在医院里硕士多如狗,博士满地走的情况,你一个本科毕业生可不好找工作啊。”
林药自然也知道这个现状,无所谓的说道:“慢慢找呗,反正夏天到了,我卖一卖防蚊药包,赚的不比医院给的工资少。”
“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防蚊药包再给我几个呗。”提到防蚊药包岳明渊想起来自己家里的药效有些退了,于是说道,“你那个防蚊药包效果是没得说,就是药效不够持久,一个礼拜之后,药效就渐渐退了。”
“三十块钱一个,你还想管一年啊。”林药没好气道。
市面上的灭蚊产品多少带着一些有毒的化学成分,而且蚊虫经过一代一代的繁衍渐渐有了抗药性,很多时候即使点了灭蚊香却防不住蚊虫。
林药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进山采药,为了防蚊虫叮咬,林爷爷配了驱蚊虫的药包,林药从小带到大,直到来上海上了大学,才发现了夏日驱蚊的商机,于是开始了偶尔在微信淘宝里卖驱蚊药包的兼职,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也有个七八千。
“这不是每隔一段时间找你拿挺麻烦的吗?”
“药草药性只能维持七天,这我也没办法,你要是嫌麻烦,直接淘宝下单我给你寄过去。”林药说道。
“我的钱你也赚?”
“大哥,我刚失业。”林药夹了一块排骨放嘴里,“这顿饭你请啊。”
“你……”岳明渊怼道,“这么抠门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找不到我就嫁给你。”
“我请,我请,千万别拿这事吓我。”岳明渊举着双手表示投降。
林药见死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岳明渊不是林药的发小,也不是林药的同学,甚至不是校友,他是林药隔壁工商大学的学生。林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岳明渊可不是如今这副花孔雀的打扮。
岳明渊当时满脸的痤疮,大片大片的红肿带着脓疮堆积在脸上,毫不客气的讲,真是看了有点吃不下饭。
岳明渊是上海本地人,家境不错,寻医问药治疗了很久愣是没给解决,以至于青春最美好的岁月里都没能泡妞,内心自卑怯懦不愿见人。
两人会认识,还是因为岳明渊打听到一位知名的中医教授会来医学院开讲座,于是岳明渊一早等在教室门外,想等教授讲座结束的时候第一时间请对方看诊的。
只是教授太受欢迎,岳明渊愣是连教授的衣角都没沾到,就被一群教授的迷妹们挤出了八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