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常三春将声音放的软软的,尽量不吓到她,磁性的声音在夜风里回响,“咱们好好的,行吗?”
祝小安冷嗤,前世你说这话说了多少遍,不是也没好好的,如今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对不起,我觉得咱们以后还是当不认识的好,我和你不熟。”她退到门槛里面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样的态度,就是对常三春最好的回答,他低声自言自语:“看来你是不想好好的。”
他扬声道:“安安,晚上关好门窗。”
祝小安心头一咯噔,却听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手抵在门上却不敢开,常三春最会这样的把戏,假装走了等她开门去看,他就会冲进来把她压在门上戏弄个够。
回到村里,她的神经不由自主地就会紧绷,每一次常三春出现,都似乎在提醒她那些不堪的往事。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阴影罩着的笼子。
她总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鸟,本来向往蓝天,不管天高地远也不管风雨雷电,只要努力就无怨无悔,只要拼尽全力就可以改变贫穷的现状,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从前她向往着带着家人一起飞。
结果却是他们帮着常三春折断她的翅膀,然后关在一个鸟笼子里做他自己的鸟,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需要随时满足他各种变态的要求。
而且他们觉得她必须要为他只喜欢她这么一只鸟,好吃好喝地对她,只想玩她一个并不想再关另外一只进来而感恩戴德。
真是可笑。
回到家里,祝爷爷和奶奶反而让她不要生气,拿了点心水果给她和祝萍萍吃,“安安,不用往家拿东西,爷爷奶奶家里都有。”
祝小安知道他们说话安慰她呢,他们能有几个钱,现在每年都是俩儿子给粮食,一年给不了二十块钱。
祝小安笑道:“爷爷、奶奶,以后给你们什么你们就只管拿着,该吃就吃,该用就用,不要节省。”
她现在已经开始写小说投稿,她盘算着,一共六篇,如果都录取的话,最少也得给她二十吧,好的话不定有三十呢。
这时候搞文字的赚钱还是不少的,只要被录用,稿费就很可观,比工资高得多。
毕竟这时候作家还是稀有物种。
她还是新人,一旦成熟起来,能够固定约稿,千字至少可以拿到十块的。
她的优势在于有前世经验打底,知道现在的刊物喜欢什么样的文章,而她也不需要靠灵光一闪来写作,而是靠积累的那些经验,根本写不光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唯一要做的就是挤时间尽可能地多写。
因为祝萍萍在,她没有多说,免得这家伙嘴上没个拉链第二天就全世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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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祝有为就把大哥一家拉回来了,同来的还有薛峰。
祝高升皮外伤,祝大娘也算皮外伤,屁股肉多,主要清理碎玻璃,没留在体内就没事,所以只是疼伤不重。
祝大伯的眼睛伤得比较重,虽然没瞎可视力受损一时半会看不见东西,而且他头上的烫伤还没好利索有些发炎,打了一晚上吊瓶,现在让回来吃药散淤血好好休养。
祝有财包着头和眼睛,看起来挺吓人。
报警的人自然是祝大娘。她不肯善罢甘休,一大早就亲自跑派出所报案,指名道姓不许王刚来。
薛峰只带了新人同行,他们先去爷爷奶奶家取证,录口供,询问爷爷奶奶和祝小安。
祝大娘不放心,怕他徇私枉法,一定要全程监视。
爷爷奶奶虽然心疼儿子,更心疼孙女,要真说孙女打的,那该犯事儿了。
祝爷爷一口咬定自己打的,“那畜生推搡他娘,气火我抄起铁锨就给他拍了。他跟我动手,自己跌倒磕的。”指了指衣柜的角,“自己磕这里的。”
薛峰道:“那磕的劲儿可挺大。”
祝爷爷点点头,气道:“可见他多畜生,这是想打死他爹娘,用那么大的力气。除了他自己磕的,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谁是他对手?”
薛峰都如实记录下来。
“胡说八道,偏心天打雷劈!”祝大娘跳脚,“明明是那死丫头打的我们。”她屁股疼,虽然想撕打祝小安,也没那个力量。
祝小安看着她冷笑不理睬她。
祝大娘唧唧歪歪半天,薛峰对她道:“耿翠娥你还是先回去照顾祝有财,你的口供已经记录在案,现在要询问另一方当事人。”
耿翠娥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敢跟薛峰对着干,只说老头儿老婆儿伙同孙女陷害他们。
祝小安讥讽道:“你们要不是来打我爷爷奶奶,能这样?你们要是好好呆在家里,难不成我们还去你家打人?”
耿翠娥气得没法儿,又挂念家里只得回去。
结果她刚回家就觉得不对劲,也顾不得去屋里看老公儿子,就火速冲进了小北屋。
一开门,“我的亲娘啊——”
祝大娘眼珠子一翻,直接昏死过去倒在厨房里。
少不得又是一番忙乱,一家三口都躺在了炕上。
耿翠娥继续报警家里遭了贼,“哪个天杀的他不得好死啊他,他偷谁不好他偷我们这样的可怜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