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无视两人,只看着沙:“为何要躲着,想做深渊的主人,就亲手打败我。”
沙闭上眼:“君上,我并不是想□□……”
荼白喝道:“但你确实如此做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已重伤至此,你依然不敢与我一战,凭什么为王?”
“您不要逼我,我只是……您待我有恩……我其实……”
“沙!我今日若难逃一死,想到深渊族民落在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手里,我死也不瞑目!”
“好!”沙倏然起身,祭出自己的三棱刃,咬牙,“君上,我将竭尽全力与你一战!”
夜游与素和对视一眼。
沙横着三棱刃指着他们:“你们离开吧,此乃我们深渊之争!”
素和传音:“渣龙?”
夜游打了个趔趄,转身离去:“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但是……”
“他活不成了,我下的手,我知道。”
……
夜游不等结果,匆匆就往裂隙赶。
素和拉住他:“我们得等着沙带我们过去,这里的压力……”
夜游垂了垂睫毛:“我想我可以。”
素和皱起眉:“凭你不怕煞气,可以伤到兽王?”
“我一定与孤劫有关联。”
夜游甩了甩衣袖:“敢不敢进来?”
素和立刻化形:“我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一起死。”
夜游想要扯动嘴角笑一笑,却牵动内伤吐了口血。
尽管如此,仍是平安穿梭裂隙。
——“怎么样了?”阿贤迫不及待。
夜游道:“你说吧。”
——“兽王……”
“说!”
——“哦,事情是这样的,两百多万年前,小楼将沙送走之后,手持神剑,以‘谷雨’之名收服了群仙会。漴太子的计划也很顺利,兽王附身于他,借他的手开始了血腥的屠杀。后来小楼率群仙会从天霜南部攻入北部,约兽王一战。漴太子毒发,兽王魂魄受损,不得已从裂隙撤回。当着群仙会的面,小楼假意诛杀漴太子,完成了这段历史。接着,她就准备自我封印去镇守裂隙,岂料她前脚才和漴太子告别,一转脸就被孤劫君给打晕了……”
两百多万年前,天山。
山洞里躺着的简小楼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目光茫然。
“师父,您醒了。”春桃守在一边小憩,听见动静旋即醒来。
“怎么回事?”简小楼坐起来,她记得她正准备进入剑内空间,天灵忽然一震,她便失去了意识,“我的剑呢?”
不在身边,也不在意识海里。
山洞里传来婴儿的哭声,简小楼这才发现自己脚边躺着一个半岁大的奶娃娃。
这是春桃的女儿,和弯弯一样是只小半妖,皮肤晶莹剔透,头发、睫毛、以及浑身汗毛全是白色,看上去其实是有些可怕的。
虽然直到现在,春桃也不搭理漴,更不让靠近女儿,但她肯将女儿生下来,也不排斥见到漴,简小楼知道她迟早是会原谅漴的。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接受罢了。
春桃将女儿抱起来哄了哄,错开视线不敢去看简小楼:“师父,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最难的才刚刚开始。”简小楼有些无语,穿鞋下床,“傻徒弟,快点把剑给我,别闹了。”
“真的结束了,小月痕剑已经镇守在葬剑池底,两界大门关闭了。”
简小楼是不信的,但她慢慢顿住穿鞋的动作,惊恐发现自己此时竟是神魂状态:“我的肉身呢?!”
春桃低声道:“听谷雨说,是那位孤劫前辈……”
简小楼愣了愣,呼吸一滞:“打晕我的是孤劫?”
春桃点头:“应该是吧。”
简小楼静了一瞬,沉着脸便离开了山洞,迎着暴风雪飞去天山峰顶。
如她所料,孤劫正躺在葬剑池旁的巨石上睡觉。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葬剑池刚刚挖好,还只是一个鱼塘般的大水池子,里头一柄剑也没有。
简小楼落地之后走上前去:“前辈!”
孤劫睁开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一个翻身侧躺着,单手支着头,抿嘴儿笑道:“醒啦。”
简小楼朝葬剑池走,眼睛一直盯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