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会意地轰然而笑,“记得,谁不记得?那么漂亮,想忘也忘不了啊。她怎么了?”
“她呀,捡高枝了,嫁入大宗门,人家大宗门过来查她呢。”三子开口道,“那问我话的冤大头还想瞒我,就他那大宗门弟子的高傲劲,瞒得过谁?”
“那你怎么说的?”
“我自然是说好话啦。宿前辈好歹与咱们当过一段时间邻居,而那冤大头呢,态度忒讨厌,好似跟我说话,有多纡尊降贵似的,我就告诉她,宿前辈冰清玉洁,整日闭关不出,鲜少与外边修士往来,最是洁身自好不过了,嘻嘻嘻。”
“干得好三子。”有修士拍手称好,又道,“你说他就信啊?”
三子摊手,“谁让他傻,问的都是邻居呢。”
那女修是修欢喜道的魔修,附近邻居谁没和她眉来眼去过?当然,她只看得上元阳尚在的金丹修士,能入她门的,也是这些修士。
不过,偶尔兴趣来了,她会指点指点低阶修士,口上撩一撩,附近修士,都受过她的恩惠。
不管是想着不败一桩姻缘,还是感念她之前的指点之恩,或者数夜恩情,就没有说坏话的。
三子又道:“大家都是街坊,要是还有冤大头来问,你们知道怎么答的吧?”
“自然自然,宿前辈好歹是我们玉云城出去的,谁会拖她后腿。”其他修士都暧-昧而了然地笑。
“对了,宿前辈嫁到哪儿了?”
“九星岛吧。”三子道,“我不太确定,那冤大头将能证明身份的宗服和玉佩都收了,但我听他口音,有点像环岛那边的,不是九星岛,也该是九星岛附近的二流宗门。”
“哟,如果是九星岛,宿前辈也太厉害了。”
别看他们对大宗门弟子一口一个冤大头,但他们心底对大宗门,还是很敬畏的。
东一这时与裴惜惜传音,道:“其钧元尊新娶道侣,姓宿。”
裴惜惜讶然,“这么巧的?”
东一道:“待会儿问问,便知道。”
三子喝完茶,转身离开。
裴惜惜刚准备动,东一传音道:“不急,喝茶。”
裴惜惜按捺,喝了一口茶。
东一开口:“你行事太急了。在不确定他是故意,还是巧合的情况下,别轻举妄动。”
裴惜惜眸光微动,歇了跟上去的心思。
确实,这人这般大喇喇地说出,可以说他是性格如此,迫不及待来炫耀,更有可能是别人让他这么做,钓出对其钧道侣有兴趣的鱼。
两人淡定地喝了一壶茶,东一起身,道;“走吧,去小二酒家买杏花酿,听闻他家杏花酿一绝。”
东一这话没有压低声音,旁边修士都听到了。
其中一个筑基修士笑道:“小二酒家的杏花酿不行,唬外地人的,要喝正宗的玉云城杏花酿,还得去颜氏酒家。”
“多谢。”东一朝那筑基修士颔首,又问,“颜氏酒家在哪里?”
东一和裴惜惜修为都压制到筑基,这也是那筑基修士敢搭话的原因,他见东一这般好说话,将颜氏酒家的位置说了,又道:“道友,我见你天天下来喝茶,是等人还是?”
东一道:“等域舟,怕错过了消息。”
那筑基修士笑道:“道友你这法子有点笨,还不如花几块灵石,请城内那些小向导通知,为了这些灵石,他们很乐意过来通知一声。”
东一道:“请人到底不牢靠,我之前也这么做过,但我有个对家瞧我不顺眼,用双倍灵石买通那个小向导,害我错过域舟,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那道友你够倒霉的。”那筑基修士眼含怜悯。
东一朝他点点头,走出门外。
裴惜惜忙跟上。
出了客栈,东一往颜氏酒家方向走去。
裴惜惜问:“真去?”
“做戏做全套。”东一开口。
裴惜惜跟在后边,经过一处酒楼时,裴惜惜瞧见那个三子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说着胡话,细听过去,说得依旧是宿姓女修以及大宗门过来调查的故事,只是说辞变了,且含含糊糊的,像是要保密,又因为喝酒而泄露了出去。
裴惜惜明白了,这修士是故意外泄这事。
她佩服东一老练,也反省自己顾虑不周全。
她忽而想起之前东一与一筑基客气搭话,她问:“那搭话的筑基,有问题吗?”
东一睨向她,道:“你怎么会这般问?”
裴惜惜开口:“总觉得,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东一耐心地开口,“那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对话,而是谨慎行事。不管他是有意刺探还是闲聊,你都得打消他的疑心。忘掉自己的任务,你只是个普通散修。”
裴惜惜点头。
东一又道:“不过,你没猜错,那筑基修士有问题。你留意到没有,三子进客栈,与这人先有了眼神接触,之后他几次起哄问三子问题,与三子掌控话题节奏。”
裴惜惜恍然。
去了颜氏酒家,东一买了十几坛杏花酿,又和裴惜惜回到酒楼。那筑基修士还在,他瞧见东一,问:“买到酒了?是不是味道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