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梅本来想着,要不然,送一些给别人,但是,曲昱田拒绝了,不要,她要这些花都跟着她们走。
反正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就只有三个人,墙边,窗边和阳台都能摆花,连书桌上都能摆几盆小的,这么多花,也能放下。
曲昱田很喜欢门口一进来的三盆体型很大的花,铁树、鹅掌木和金钱树,全是绿叶子的,和三角梅、君子兰这些开花的妖艳款,完全不一样。
她喜欢。
于是,贼偏心曲昱田,悄咪咪把附近挡着她最爱的花,都挪走了,给最爱腾出最大的空间。
然后,看着多出来的花盆,愁的挠脸,这些往哪里放,六楼又不是大园子,没有花墙给妈妈……
等等,花墙!
曲昱田扛着自己的工具箱,问一楼的大爷借了锯子,跑去自家地下室,把一个废弃的小书柜拽了出来。
爸爸能给妈妈修一个花墙,她能给妈妈,改装一个花架!
做树屋的时候,曲昱田就是全程参与,曲鹤清在家弄个什么东西,她也会跟过去,递个锤子送两枚螺丝的,所以,锯子这些东西,她还挺有经验的。
该拆的拆掉,该补钉子的地方固牢,叮叮当当半天,能放花盆的木架就出现了。
拿着砂纸,把拆卸过的木头切面上面的毛刺磨掉,曲昱田忙活了半天,衣服上都沾着不少小木碎,总算把花架弄好了,然后,想办法拖上六楼。
说是小书架,其实也到曲昱田的胸口了,搬家的时候,她们想着这个又用不到,干脆放到地下室,往六楼放还麻烦。
现在曲昱田哼哧哼哧的往上拽花架,只觉得,她家为什么不在一楼,六楼好高。
好在,结果是可喜的,等曲昱田把花架拖上去,摆好之后,把自己嫌弃的小盆花放上去,刚刚好。
晚上田新梅回来之后,一眼就看到,刚进门的地方,怎么只剩下最大的三盆花了?其他的小花呢?
然后,曲昱田从旁边的卧室里冒出个脑袋,“看,这个花架送给你。”
虽然,比不上爸爸修的花墙,但是,曲昱田觉得她的作品,也挺好看的,原木本色,打磨光滑,设计很实用,摆在房间里,还有种素雅感。
田新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口突然被烫了一下的感觉,半天都没有说话,突然挽起袖子,“好,晚上给你们做大盘鸡吃!”
咦咦咦,等等,画风怎么转到这个方向去了?曲昱田差点没站稳划倒,但还是很快被大盘鸡吸引走了。
“今天有大餐?我们现在去买鸡吗?”田新梅是转感动为厨艺,大晚上想给曲昱田露一手,毕竟,对于曲昱田来说,烤羊肉和大盘鸡这两种食物,差不多就是有毒——百吃不厌。
虽然家里只有三个人,但是,田新梅现在做大盘鸡,还是会用一整只鸡,炒出一大锅来,吃上两三顿也没有关系,浓郁的汤汁再配上手工的皮带面,曲昱田能吃到肚皮溜圆,最后摊平。
这种耗时比较长,做起来比较麻烦的菜,都算是大餐,一般都是周末的中午会提前准备,然后再去做,可现在已经晚上了,田新梅刚回来,做大盘鸡的准备工作怎么办?
曲世辰刚才在卧室里画画,听到大盘鸡,也跑出来,“要吃大盘鸡!”
姐弟两个一起举手,全票通过。
“你张阿姨下午给我打电话,让我下班回来去趟她们家,拿一只自己家养的大公鸡,活的,特别大,现在就在地下室放着,我们晚上就吃它!”
“好,我给你打下手。”曲昱田让曲世辰继续去画画,自己洗手挽袖子,准备帮妈妈切个土豆剥个蒜之类的,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等等,鸡是活的?”
田新梅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能帮忙杀鸡的活鸡店早就关门了,这活鸡该怎么变成鸡肉?
田新梅把外套脱掉,穿上围裙,拿着菜刀,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下楼,“我自己杀,田田你在家烧好开水就行。”
不是曲昱田拆妈妈的台,她敢打赌,妈妈估计都没有见过几次杀鸡现场,以前在大园子,宰鸡杀鱼的工作,可全是爸爸的,妈妈只负责食材下锅之后的步骤。
或者说,田新梅的杀鸡经验,还不如曲昱田的多,起码,她还有很多次看爸爸操作的经验。
“你一个人行吗?等等,我们一起下去。”曲昱田不太放心,拿着报纸,又跑去阳台翻了两个特大的塑料袋,让曲世辰在家里呆着,她们两个下楼,去地下室抓大公鸡。
母女两个人,看着地下室里,挣脱麻绳,气焰嚣张的大公鸡,默默的顿住了。
这、这家伙,真的是鸡吗?怎么这么凶?逮都逮不住!
把地下室的门反扣,两个人在不大的空间里抓鸡,曲昱田有一次,都已经用手抓住大公鸡的翅膀了,结果,手下面略热且光滑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她怂的松手了。
嘤嘤嘤,对不起,她也是理论派,只是每次看爸爸轻轻松松的拎着鸡,没想到,这大公鸡有温度,会跑动的感觉,这么吓人!
最后,还是田新梅强行把大公鸡摁住,忙用草绳缠住,去外面的空地角落,铺好塑料布,准备杀鸡。
被抓住的大公鸡依然神气,还试图转头去啄田新梅,然后,曲昱田紧张的蹲在一边,找准角度死死的摁住大公鸡的脖子,她们总算让大公鸡暂时失去战斗力。
“妈妈,你来动刀还是我来?”曲昱田边说,边紧张的咽口水,大公鸡在她的手下挣扎,动来动去的,她好想嗷嗷叫!
“我、我,咳,我来!”拿着菜刀,田新梅的心跳也默默加快,比划了两下怎么砍,她也有点不敢下手。
“快准狠,爸爸说,宰鸡不彻底,就会让断头鸡疯狂跑圈!”曲昱田给了友情建议,然后,指了指自己特意拿下来的那两个塑料袋,“妈妈,你把那个套上。”
“这是什么?”听着曲昱田的话,田新梅把这个能把自己套进去大半个身子的塑料套上,然后,听到曲昱田解释。
“冰箱的保护袋啊,撕开三个孔,就能暂时当一下防护服,免得被鸡血溅到。”曲昱田也有收纳东西的习惯,没想到,搬家时候只用过一次的特大袋子,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田新梅点点头,握紧菜刀,让曲昱田躲远一点,一刀下去,完成大公鸡变食材的关键步骤。
鸡血溅了田新梅一身,好在被袋子挡住了,有点腥,还有点热,田新梅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特别棒,准备一鼓作气,再把大公鸡开膛破肚,然后,赶紧回家洗鸡做饭。
屠宰活鸡的过程,一点也不好看,还带着一种热乎乎的臭味,田新梅让曲昱田躲开一点,咬着牙赶紧把大公鸡处理掉,开膛没有开好,但是也没有关系,第一次做,已经很不错了,再说,等会儿鸡是要剁成块的,不影响最后的成品。
外面半黑,有一盏路灯,田新梅把鸡的内脏通通扔掉,鸡头也剁掉,鸡脖子外面一圈皮,也干脆切掉,反正,她们三个都不吃,该扔的扔,该切的切,最后,她让曲昱田先帮自己拿一下鸡,她去把垃圾收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