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奇怪道:“不是祖母说我有事,可以随时来跟您告皎皎的状吗?”
被郁明理直气壮地叫一声“祖母”,太皇太后听得很尴尬。毕竟连李玉兄妹,这个称呼很多时候都是含糊了过去的。
太皇太后呆住了:“……”
李皎羞愧脸红:“……”
她在后面死拽郁明的衣袖,心想居然丢脸丢到太皇太后面前来了。郁明素日跟她开玩笑,真真假假也就算了,他怎能把太皇太后的客气话当真话听?李皎敢打赌,太皇太后绝不想见她。
郁明还把她骗来……
她心里恼他,脸又红了一圈。
实是两人在房中玩闹,大白天的,他非要她脱衣服,履行承诺,让他揉一揉她的胸。李皎骇然,又怕压不住他,左右为难。她为难着,郁明脸就沉下去了,掉头就走。李皎怕他生气,当然跟出去,就一路跟到了未央宫前。
李皎头皮都麻了。
太皇太后愣一下后,笑问:“那阿郁,你有什么状要跟我告的?”
郁明道:“自然是李皎她不履行承诺了。”
李皎喊道:“郁明!”
郁明回头看她,淡定无比。他看她吭哧半天说不出话,便重新面向太皇太后:“当日我二人进宫,她明明跟我承诺……”
“郁明!”李皎跳起来,扑过去捂他的嘴。她目中惊骇,原想郁明只是跟自己逗着玩,没想到他真敢把揉胸的事说出去。她的夫君被她从后一扑,夫君没被扑倒,太皇太后的眼睛却直了。
李皎捂着郁明的嘴,连声说:“依你依你!什么都依你,你不要说了!”
郁明扒下她的手,撇嘴:“涨价了!早先的价还想现在收买我?不够了!”
第一次见到信阳长公主做出趴在一个男郎的肩上这般不雅行为,太皇太后不生气,只好奇地看着,众宫女也在围观。李皎被逼得没办法,她耳根通红,素来做不出当众太胡闹的行为。但是她夫君把她逼到了这个份上,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恼。她眼眸湿润,睫毛颤颤,刷过郁明的脖颈。
青年脖颈被她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郁明看她窘成了这样,忍着笑意,心中对她生起几分同情。他将她扒拉下去,扯抱在怀中,抬头看向太皇太后,正儿八经说:“其实是皎皎她明明答应我……”
李皎快被他吓死了!
她在他怀里猛烈挣扎,挣得太厉害,让郁明怔一下,放开了她。她立刻凑上去贴住他耳朵,再顾不上臊不臊,顾不上有没有人看着,她用极轻的声音与他耳语:“揉胸!脱衣服!亵.玩!都随你!都随你!”
郁明:“……”
他其实原本是逗一逗李皎。妻子都牺牲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面对太皇太后若有所思的凝视,郁明抬头,灿烂一笑:“我是有喜事禀告祖母!皎皎她怀孕了。”
听郁明到底没把胡话说出来,李皎瘫软在郁明怀中,其他的随他便了。
太皇太后倒是一震:“怀孕?!”
正好她刚刚找来御医问李玉的事,御医还没走,她当即让御医进来帮李皎诊脉。当从御医口中得知确信消息,太皇太后大喜。想孙儿让她头疼,孙女却做得真好。李家现在最需要一个嫡系孩子了!李家血脉不能断送在她手中!
太皇天后拉着郁明的手,一叠声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缺什么,跟祖母说。你累不累,饿不饿,晌午在这里用膳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在长安待得满意不满意?有没有人欺负你……”
李皎:“……”
她真不明白,怀孕的到底是谁。太皇太后不喜她她知道,但是太皇太后好不容易喜一次,还是对着郁明喜,让李皎无语至极。
郁明回太皇太后的话:“我镇日也没什么事,可以常来宫中陪伴祖母。该是我问祖母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常年跑江湖,见识过不少民间稀奇玩意儿,可以找来给祖母赏玩。唔,我还懂一点推穴手段,可以帮祖母看看……”
太皇太后大喜,看他的眼神更加温柔友好,连声道:“真是好孩子!”
她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心中便爱极了纯粹通透的人。她难以理解这么品性纯良的孩子,怎么选了她家那个别扭的孙女。她孙女是烧了高香,才把这么好的儿郎供进家门。
太皇太后转头,严厉看一眼李皎,语重心长:“你要好好对驸马,知道吗?”
李皎沉默片刻,仍是不服气地说一句:“怀孕的人是我。”您总夸郁明算什么?
太皇太后反而更喜欢郁明了:“若没有他,你怎能怀孕?还不谢谢人家?”
李皎:“……”
太皇太后这心,都偏到天涯去了!
但她看太皇太后和郁明相谈甚欢,虽然没她什么事,她心中却也非常开心。她既开心于郁明能靠到太皇太后这尊大靠山,又开心自己能够进长乐宫,便只是看一看,也能多看祖母两眼。李皎已经不剩下几个至亲之人了,她也想有长辈疼爱自己。
这个长辈即使疼爱的是她夫君不是她,但爱郁明,和爱她,也没什么区别了。
郁明陪太皇太后说话有余,余光还看向他的妻子,担心她不适应。李皎却坐在一边,安静地低头喝茶,唇角还时不时翘一下,分明是在听他们说话,在偷乐。
郁明心想:别扭的皎皎。
在郁明的坚持下,夫妻二人在宫中消磨了一日。太皇太后从始至终没对李皎说过几句话,李皎却已经很满意。夫妻二人出宫时,那位老人家还给她夫妻备了不少礼。老人家这次终于偏心偏得不那么明显了,不光给郁明送了刀啊剑啊等男郎喜欢的东西,还给李皎准备了孕妇能用到的东西。
难得被祖母记挂一次,李皎一路上都心情舒畅。
李皎说:“夫君,你人真好!”
郁明不在意:“那也不一定。你说不得很快就会骂我了。”
回去家中,果然没那么痛快了。
因为她夫君掌着灯,站在帷帐外,命令她:“脱。”
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