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夜他的确出任务了。
陆延和庄继法有些不明状况,问林重阳沈君澜来做什么。
林重阳不想在这里深谈,甚至回家也不想深谈,现在他怀疑墙缝里的虫子都会给沈君澜报信,轻描淡画道:“估计路过吧。”天还没亮,他们现在也不能走,庄继法就去让厨娘准备早饭。
那些厨娘如今还惊魂未定,都一夜未合眼,见庄继法过来吩咐,立刻就开始准备。
庄继法看她们有点不对劲,就问道:“你们那位倾城大家呢,昨夜可出来弹琴了?”
为首的厨娘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庄继法就问细节,出娘们却不想多说,只说她们一直在厨房什么都不知道。
庄继法看她们一副惊恐的样子,问道:“倾城大家呢?”
众厨娘继续说不知道。
庄继法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这个洪倾城也算京城花丛中有名的大家,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还能作诗填曲,生得又清高貌美,是很多文人墨客想要结交的对象。
不过她和那位欧阳倾一样,对那些一掷千金的男人不假辞色,也从不委身于男人,想要听她弹一曲都要预约,且看她有没有心情。她们这样所谓的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向来都是多才多艺又清高孤傲的,等闲男人入不了法眼,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做入幕之宾而不得。
庄继法原本寻思以林重阳在民间的名声,只有他不想的没有要不到的,如果他亲自莅临,再清高的所谓卖艺不卖身的大家也会为之倾倒,主动侍奉的。
他想的挺好,这样的女人知进退也懂礼,既知情识趣还不会缠人。到时候春风一度,不但可以让林重阳享受男孩儿变男人的美妙过程,又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既不需要纳妾也不耽误娶妻,多好的事儿。
谁知道事情似乎有点蹊跷。
他问了几次也没问出来,最好只能回去花厅。
他发现向来温和的林重阳一脸冷凝,一双眼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笑模样,这样的林状元哪怕年纪小也让人觉得压抑。
“重阳,怎么啦?”庄继法走过去坐下,“我让厨娘准备早饭,官服一会儿也有人送来,我们可以直接上衙去,你想去上衙还是家去?”
林重阳现在已经完全沉静下来,之前的躁动、内心纷乱以及生理的混乱,让他有些放纵,经过昨夜和今晨,现在他已经彻底静下来。
虽然有点懊恼人为什么总是在犯错之后才能领悟,可毕竟也积累了经验教训,比撞得头破血流还领悟不到好。
这件事他不能怪任何人,就算他的朋友诳他来喝酒有别的安排,也是出于为他好,所以他不想迁怒任何人。
毕竟大家的三观不同次元。
再者就算他生气,责怪也没用,只会伤感情。
“没什么,以后咱们不能来这里了。”
庄继法看他模样不知道昨夜他和那位倾城大家到底是成没成好事,愉快不愉快,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啊,难道是被人家嫌弃了?
不能啊!
这倾城大家一直都不掩饰对林状元的欣赏扬言如能亲见此生无憾,如今他亲自来了,她怎么会拒绝呢?
“重阳,昨夜我们喝多了,后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庄继法还不死心,试探地问。
林重阳瞥了他一眼,“你们安排什么事儿了吗”
庄继法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怎么听着重阳这是有点脾气了啊,自己还是不要撞上去。
“就是来喝酒啊,没有特别的,看你好像有心事,所以问问你。”
林重阳这才笑了笑,摇头,“我当然没心事,我只是想很认真地跟兄弟们表态,我之前在家里说的话是真心的,不是无奈之举,也不是抽风,是真的这样决定的。所以不管什么倾城大家倾国大家的,我并不感兴趣的。”
其他几人的神情也正经起来,赵文藻因为之前和沈之仪在香山寺就发过誓的,倒是能理解,陆延和蓝琇还有一些震动的,尤其是庄继法。
以正常男人的角度来看,林重阳这样的决定,无异于猫儿不吃腥儿,狼不吃肉,这简直是不正常的。
哪个少年不风流?
哪个男人不好色?
干嘛要让自己苦行僧一样?
赵文藻道:“重阳,我们支持你,以你为荣。”
林重阳苦笑,摆手道:“还是不要,我这样有多苦自己知道,你们千万不要强求跟我一样,我自己的选择自己坚持就行了,你们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只要不违反道义,也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好朋友能友谊长存,很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要有界限,手不能伸得过长,管的不要过宽,严于律己,宽于待人。
这也是林重阳这一次事件之后切实体会出来的,之前说,不过说的不痛不痒,假大空得很,现在却有真实体会。
他郁闷自己的生理欲望过于强烈,也庆幸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克制住。
所以说好友帮他准备的这一场处男告别仪式也不是全无用处,沈君澜的煞风景对他也有帮助,加上他内心的探求,内外交加算是帮他渡过了这个坎儿。
他的思想又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至少他不会再怕那种陌生又强烈的感觉来临,面对女色的诱惑他也不会再手足无措惊恐万分。昨夜洪倾城贴上他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如果不是恰好喝多了只怕是顶不住诱惑的。
幸亏睡过去了--
他肯定自己没做什么,而洪倾城后来如何,想必和沈君澜有关,否则他不会说她是什么蒙古奸细。
能够全身心地合二为一,思想灵魂和自己的身体高度融合,那种自我默契的感觉,身体的自由意志被思想接管,让林重阳觉得也算不虚此行。
从这方面来说,也是庄继法他们这一折腾带来的意想不到好处吧。
当然他也得申明立场,自己并不好色,也不需要任何人给自己塞女人,这是他的原则,下不为例,再犯就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