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东华门,马车停下来, 他们要下车步行。
林重阳看到沈君澜带人从金水桥上过来, 他居然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 看来是去乾清宫当值了。
他上前行礼。
沈君澜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又看了林重阳一眼。
林重阳总觉得他眼神好像有点问题,反正就是有话不说的样子, 最讨厌这样了!
自己有好事就找他带他发财呢, 他就会眼刀子嗖嗖飞,有眼疾得治!
“晚上请你喝酒。”错身而过的时候,沈君澜低声说了一句。
林重阳惊讶地看他, 这么大方?
沈君澜比他还抠门呢,舍得请客喝酒
与沈君澜同行的俩锦衣卫瞅着林重阳吃吃地笑,然后跟着沈君澜快步出东华门去了。
“沈大人冷冰冰的好禁欲!”
“他是个太监,当然要禁欲了。”
那俩又在嘀咕, 差点没把林重阳呛着。
要是沈君澜知道人家说他太监估计得拿刀砍人。
“这宫里的男人,都是太监,不割掉命根子,是不让进宫的。”
林重阳默默地看了他俩一眼, 你俩没割掉,怎么也来了?
有必要给他们好好讲讲宫内的体系。
两人一边装着欧洲贵族的派头,一边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小声嘀咕惊讶一番,把林重阳弄的几次都要破功。
进了清宁宫,有太监来引路,这俩终于闭嘴了,因为再嘀咕就真的不恭敬,那是要被打板子了。
这一点习礼仪的时候讲得清清楚楚。
林重阳领着他们觐见太子和太子妃,两人站着行礼不想跪下,林重阳看了他俩一眼,暗含警告,你俩要想作死也不用这样,老子还二十一世纪呢,不是跪得溜溜的,你俩有什么不能跪的。
俩人倒是听林重阳的,接收到林重阳的眼神就行了一个大明礼仪,“参见太子、太子妃阁下。”
阁下这称呼有点新鲜,太子觉得很有意思,“林先生,免礼。”
林重阳带着两人起身,先进行东宫日讲。
因为今天是讲堪舆地理学,而不是实录和祖训,而那几位皇子日常泡在四夷馆,听地理课不需要来东宫,所以今日只有太子和太子妃两位学生。
太子妃是冲着宫廷舞蹈来的。
林重阳让两人自己给太子介绍一下他们的身份、家乡等等,然后再讲一下他们国度的特色,两人重点讲了他们的皇宫和教会。
两个人分别讲一下,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太子听的意犹未尽。
“国王要听教皇的?那教会的教皇才是皇帝吧,一个教皇管着那么多国王,等于是我们两京一十三省。”他看向林重阳,“林先生,是这样吧。”
林重阳当然不能说太子说的不对,但也不能说对,便笑了笑。
太子就继续问两人关于基督教的事情。
林重阳之前询问过两人的,现在他们全民都信奉基督教,只不过还有一个没有全部退出历史舞台的东正教,影响力也甚微,只有菲历昂知道一些。
这说明拜占庭可能还没有全部被奥斯曼帝国吞并。
不过他也不敢肯定具体时间,毕竟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反正大体如此。
他看太子对基督教那样兴致勃勃,又有点担忧,太子会不会从此对基督教入迷,从此成为了一个信众?
他似乎对教皇格外好奇,难道自己以后想当大明的教皇?
林重阳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绝对不行!
太可怕了。
但是菲历昂却跟太子有了共鸣一样,讲得兴致勃勃,林重阳发现他的汉语原来都学在如何传教上了!
他们已经说到想到京城修建一座基督教堂。
林重阳看着眉飞色舞虔诚无比的菲历昂,这么久没发现他是个传教士啊,怎么突然就披起了神父的外衣?
顾凝菡依然对宫廷舞会很执着,问他,“林先生,你可学会了?能否给我们见识一下?”
林重阳道:“殿下如果感兴趣,可以让教坊司选一批人,由我们四夷馆来排练。”
他已经从西洋人的舞蹈里选了两支有代表性的,群舞、双人舞各有一支,反正他们的重点不在于艺术成就有多高,欣赏水准有多高,而在于娱乐性和参与性。
让人有参与的乐趣,而不是像本朝的那些歌舞一样,贵人们只欣赏基本不参与。
说到参与性,为了顾及本朝的男女有别,可以皇帝和自己的妃嫔,太子和自己的家眷,权贵们也有自己的家眷,完全不需要和别人有什么太过亲密的接触。
当然比从前还是有很大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