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侠……”郑若兰轻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会骑马却在管道上牵着马的呢,赵大侠可真是与众不同。”
赵以澜正色道:“因为这马是我路边捡的。有好几匹呢,可我只有一个人,也用不着那么多马,就只捡了这一匹,本想着路上练一练说不定能练成,可惜我太驽钝,死活练不成啊,让小姐见笑了。不知小姐要去何处啊?”
郑若兰捂嘴笑道:“我正要去肇州府,有些事要做。”
她说得不清不楚,赵以澜却也不好多问,她也笑道:“正好啊,那就麻烦何小姐送我一程了。”
说完赵以澜觉得有点不舒服,“送一程”这种说法太像是给自己立flag了,有点悬啊……
“赵大侠也正要到肇州府去?”郑若兰问道。
赵以澜道:“我正在云游四海,去哪儿都无所谓,既然何小姐正好要去肇州府,我听闻肇州府人杰地灵,乃是江南最值得一去之处,正好去瞧瞧。”
“也是,肇州府是个好地方,我也是心向往之,如今才会慕名前来。”郑若兰笑道。
赵以澜露出些许好奇和疑惑的神情:“不知何小姐从何而来?如今路上虽太平,然而何小姐孤身跋涉,毕竟不太妥当啊。”
郑若兰抿唇笑道:“有劳赵大侠关心,我家车夫有一身好功夫,倒是不怕宵小。”
赵以澜忍不住腹诽,就算你家车夫不怕宵小,可你这随便把人——还是一个男人——请上马车的举动,也太招人惦记了吧……
这时,外头车夫道:“小姐,有人劫道。”
赵以澜:“……”车夫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话了啊!
郑若兰也是微微一怔,她转向赵以澜,笑道:“不知赵大侠可否帮我去瞧瞧?”
赵以澜如今毕竟是个男人,自然只能肩负起保护弱女子的职责,她掀开车帘走出去,就见路上马车前面的路面上倒着一个人。那人趴着,从身形看应该是个男人,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却并不褴褛。
看赵以澜出来,那车夫稍稍让开一点,好让她下车。
赵以澜跳下马车,慢慢挪过去,走到那人面前推了推他:“你没事吧?”
原本静静趴着的人突然呻吟起来:“哎哟真是疼死老子了,你是怎么驾车的?!”
赵以澜的手被人狠狠抓住,她只觉荒谬——她这是遇到古代碰瓷的了?
赵以澜看看距离这里足有五六米的马车,冷着脸粗声粗气地说:“小样儿,碰瓷碰到小爷头上来了?赶紧给小爷起开,小爷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可你若是不识相,便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赵以澜对上那人的脸,咧嘴恶狠狠地笑了。
那人一个激灵,知道碰上硬茬了,连忙翻身而起退到一旁,连连点头哈腰地道歉:“是小的有眼无珠,请大爷别跟小的计较,就把小的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赵以澜站起身,矜持地点点头:“看在你真心悔改的份上,小爷便饶过你了,还不快滚?”
那人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以澜转头回到马车上坐好,马车继续前进,郑若兰一脸感激地笑道:“多亏了赵大侠,不然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赵以澜道:“想必没有我,何小姐的车夫也能解决这些小货色,让何小姐看笑话了。”
郑若兰道:“哪里,我可要好好谢谢赵大侠……”她说着,给赵以澜抛了个媚眼。
赵以澜作为一个纯种直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急忙扭头躲开了郑若兰的目光。啊啊啊,看来郑若兰果真居心不良啊,让她上车就是为了勾引她吧!可她现在长得也不好看啊,郑若兰又看上她哪一点了?而且,说好的被控制呢?还能这么愉快地勾引人,怎么看都没有被控制吧?
——难道说,郑若兰是被控制着去勾引男人?
真相还隐藏在云雾之中,赵以澜恨不得直接抓着郑若兰的衣领问她你究竟是怎么被控制的,告诉我啊,我帮你啊!
可理智战胜了冲动,赵以澜重拾耐心,稳稳地坐着,似乎并未被郑若兰的媚眼影响到。
郑若兰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赵以澜脸上转了转,忽然低笑一声:“没想到赵大侠不但有着一身侠骨,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她这话听起来似乎带着些许讽刺,又好像是真诚的赞叹,赵以澜听不出来,正要转回视线去看个真切,却发现马车里一直萦绕的香气陡然靠近。
郑若兰再开口时,声音已经近在咫尺:“赵大侠,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没有魅力呢。”
赵以澜一惊,刚要躲开,郑若兰却已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脖子,仰头妖媚地看她。
居然被一个女人勾引加调戏了!
赵以澜脑子里好像有一整个交响乐队在演奏,瞪大眼见鬼似的看着郑若兰那过近的脸,连忙要推开她时,忽然发觉颈后一凉。
她的身体陡然僵硬。
她面前的女子却依然保持着笑颜如花的美丽,轻笑道:“赵大侠,可不要乱动呀,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中的匕首是不是会不小心割断你的喉咙。”
赵以澜:“……我不乱动,有话好好说。”
赵以澜的配合让郑若兰很是满意,她低笑一声,表扬道:“赵大侠可真乖。”
赵以澜真想回她一个呵呵,她这么善良准备帮助她,结果她居然拿刀威胁她,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赵以澜道:“不知何姑娘求的是什么?”
郑若兰微微一笑:“赵大侠觉得呢?”
她一只手摸到赵以澜胸口,往衣服里摸了进去。
赵以澜大惊,这是要劫色不成?!她本体是个女的啊,要真的被个女的劫色了,那就太惨了吧!
赵以澜连忙道:“何小姐,你看我长得不好看,内里更是没用,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花架子,何小姐你美得惨绝人寰,总有俊秀公子愿意跟你一度春宵,何必……”
郑若兰从赵以澜胸口摸出一叠银票,稍微摊开看了眼,笑道:“赵大侠看上去不起眼,倒是挺有财,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赵以澜干笑:“都是捡的……”这里头的银票还包括舒断念让她从云水姝身上搜出来后给她的,说捡的也不算撒谎。还好她把武功秘籍放在马背的褡裢里头了,至少那两本书暂时还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