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臣也不急就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曲玲珑受不了那赤/裸/裸的充满着不怀好意的目光,顿了片刻终于一鼓作气朝门口奔了过去。
眼看就要与他擦肩而过,腰间猛地一紧,瞬间就又被人擒到了怀中。
曲玲珑真是心都凉了,抵着他的胸口,也不敢激怒他,只软声道:“你说过要让我回去想想的。”
“爷说的话自然算数。”他说着低头缓缓凑近她,忽然目光一动,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曲玲珑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打开他的手,怕激怒他,赶紧软声哀求:“你放了我吧”
她不知道她仰脸,软语哀求的模样是多么的艳,多么的丽。
顾西臣握着她腰的手不住的收紧,脸上笑意尽掩,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吸他魂魄的艳丽面孔。
半晌,终于松开了手。
看着吸他魂魄的人,头也不回的跑远,顾西臣缓缓抬手,方才触及她脸颊的触感仿佛还在。
滑腻柔嫩,没有丝毫脂粉的阻塞。
是了,抱着她的时候那沁人心脾的幽香,绝不是那些脂粉俗物能调出来的气味。
她那鲜红的眼晕,以及那般艳丽的颜色竟是天生如此,无一丝脂粉的装点。
天生丽质说的便是她吧!
☆、求亲
曲玲珑跑出来的时候,脑中是一片钝浊,待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虽是在热闹的街市,但满眼的陌生让她不知道那一条是归家的路。
深吸了口气,她挪到了旁边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缓缓蹲了下去。
打算等自己情绪平复,双手不再发抖之后再寻路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
唤的是“阮阮”。
这是曲玲珑母亲在她将将落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她取的小名。
这个小名伴随的是她母亲的逝世,因此曲堂礼从不叫她这个小名,只有她表哥宋子玉从小这样唤她。
曲玲珑回过神,始一抬头,双肩就被人握住。
来人身着品月纺绸阔袖云纹兰花长衣,长身玉立,风雅高洁,只是一张俊秀如玉的面上罕见的带着焦灼:“阮阮,你怎么蹲在这里,可是哪里不适?”
曲玲珑一个人还好,如今突然有个亲人出现在身边,她原本已经控制住的情绪忽然爆发,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流了下来:“玉哥哥……”
见她哭泣,宋子玉神情更是焦灼了些,扶着她肩膀的手抬了又抬,到底没做出逾矩之事:“阮阮别哭,哥哥在,是谁欺负你了?”
曲玲珑赶紧摇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没人欺负我,只是,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闻言,宋子玉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傻阮阮,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哭鼻子?”
曲玲珑也是一时之间忽然情绪过来,这会子好了许多,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她泪水洒面,似乎将眼周的红晕也晕湿了,就如那带露的芍药,艳色无双。
宋子玉望着她,想伸手替她拭泪,却怕唐突了她,半晌方暗自吐了口气,缓缓收回手,微笑:“走,哥哥带阮阮回家。”
翰林院事物繁忙,朝中已休沐一天他才将手中的杂事处理完,只剩下短短三日时间,原本该是回府,着人备了马,临到府门口忽然就转了个弯出了城,一路赶往这青桑县来了。
快马加鞭的赶了一夜方在黎明午间到了曲家,听说她出门给人送镯子,宋子玉赶忙问清了住址,便过来接她。哪知到了地方,家丁说她已经回去了,他再次回到曲宅却依然没见到人,一时慌了心神,怕曲堂礼担心,没有多说只自己又赶紧出来寻找,才无意中在这偏僻的街市看到她。
一路上有宋子玉作陪,带至家中,曲玲珑的心绪早已平复,无比自然的编了个去送镯子的过程,曲堂礼满意,掳着胡须:“收了多少银子回来?”
“银子?”曲玲珑怔了怔,当时那般场景,慌乱中她将镯子丢在了那恶徒房中,但哪还顾得收银子。
正支吾着,老福头跑过来了,手中拿着一小叠银票,喜上眉梢:“东家,刚方大户派人送来了这么多的银票,果然是青桑县的大户啊,可真是大方!”
一股厌恶涌上心头,曲玲珑不假思索的喝道:“扔回去!”
她如此,惹的众人都愣住了,诧异的看着她。
宋子玉上前两步:“怎么了玲珑。”
因曲堂礼在这,他没唤她小名是恐惹他伤心。
话一出口,曲玲珑就知不妥,此刻赶紧强笑道:“我是在想咱们经营的的铺子虽小,但也是讲诚信二字的,今天收下这些银票,日后传入他人耳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奸商呢!”
闻言,宋子玉恍然,赞许的看着她:“玲珑说的有道理。”
老福头却不同意,恨铁不成钢:“姑娘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木油盐贵啊,这么多银票可是咱铺子一年的利润了,再说了这是他们自愿给的,咱们可没强要。旁人就是知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宋子玉摇头:“福伯此言差矣,商也,诚矣,且不可只看重眼前薄利而放弃长远之计!”
老福头听不懂他文绉绉的话,倒也知道他是在反对,一时气的白胡子都翘了起来:“表少爷你怎么……”
“好了,好了”见他们争执不下,曲堂礼赶紧制止:“老福头啊,咱们没了这点银子还是能过的,你就别担心了,留下五十两,剩下的都给人家方大户退回去吧!”
老福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叠子银票还是舍不得:“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