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吃饱喝足像只静卧的猛兽,很是餍足的低头亲了亲她被他吮砸的肿胀红唇:“难得娇娇求爷,是何事爷都准许。”
曲玲珑眼眸亮了些,强打起精神:“我想回青桑县看看我阿爹。”
顾西臣听的却是皱了眉头:“娇娇才刚回来没多久怎的便又要去?”
曲玲珑忧心道:“前几个做梦梦到我阿爹,他竟得了急症又是一人独居都未曾有人照料,我心急如焚却如何都不能进门看顾他,醒来之后只觉后怕,因着上次回来之时他身子便不似以往康健,我越想越不放心便想着再回去看看。”
顾西臣顿了顿,若是以前他便是陪她再回去一趟又有何妨,可是如今……他走不开又不放心她自己独回,顾西臣顿了顿只好厚着脸皮将他方才说准许的话收了回去,哄道:“娇娇多虑了,人都说梦是反的,阿爹他身子指定康健着呢。”
他这竟是不同意,曲玲珑望着他:“你方才说是何事都准许。”
顾西臣厚着脸皮当没听到,讪讪笑着哄:“娇娇身子尚还未调养好呢,乖乖听爷的话,待娇娇身子调养好了,爷亲自带娇娇回去好不好?”
曲玲珑便不说话了,那双艳艳桃花眼中竟渐渐泛湿,望着他一派委屈的模样让顾西臣心中又慌又怜赶忙着抬手替她拭泪,可那泪却越擦越多,这须臾的功夫竟将他手都打的湿了。
那刚经了雨露的娇艳艳小脸这么一哭,端是朵春水海棠,让人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只是顾西臣却当真没法应她,只得咬着牙狠着心不敢看那刚被他欺负了的人儿:“爷却应不了娇娇。”顿了顿又道:“爷派人去青桑县看看阿爹罢,若娇娇当真想念此番就将阿爹也接至京中。”
曲玲珑啜泣着没说话。
怕人儿真因此怨上自己,顾西臣叹了口气将她揽在怀中细细的哄:“爷不是狠心不应娇娇,若是以前爷陪娇娇回去一趟又如何,只是实在是近来商行事多爷走不开,可爷又不放心让娇娇一人回去,只能如此了,娇娇就多体谅体谅爷罢!恩?”
曲玲珑窝在他怀中良久方拿自己白润的小手抹了抹眼泪道:“我阿爹不喜大排场,且你派去的人我不放心,若让碧落代我回去,我才安心。”
听她不再坚持回去,顾西臣大喜哪还有不同意的,忙着点头应下:“听娇娇的,爷明个儿就收拾出礼品让碧落那丫头带回去。”
曲玲珑点了点头,一桩心事毕了再没了精神同他攀扯,窝在他怀中须臾的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可笑
曲玲珑并没有睡很久, 她是被人唤醒的勉强睁开眼却是顾西臣,他换了件库墨纯色的光绸长衫,难得半束了个发髻簪着个羊脂玉的簪子, 广袖展展的颇为闲适风流的模样。
见她醒来,抬手刮上了她精巧的鼻尖:“爷的小懒猫终于醒来了, 用过药再睡罢。”
曲玲珑着实困倦,没得精力同他多话只微微点头。
她在他怀中这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让顾西臣心中大怜,忍不住亲了亲她嫣红的唇这才转身接过丫鬟手中端着的玉盏。
待回过身那人儿却又已经阖着眸子睡着了,埋首在他怀中只露出半张娇艳艳的小脸,润白的小手软软的搭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似满是依恋的样子,顾西臣看的当真是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不忍再唤她只自己喝了药再轻轻抬起她精致的下颔渡进她口中。
曲玲珑被他这动作弄醒,见他又要来渡忙强打起精神侧过脸,去拿他手中的玉盏:“我自己来。”
顾西臣错开了手疼惜道:“娇娇身上定还没劲着, 不让爷渡便乖乖的让爷喂来。”
曲玲珑当真是没劲便点了点头任他喂着,好半晌终于用完那人却还不走,只缠在她身旁抚弄,曲玲珑不堪其扰皱眉望他:“你今天不去商行么?”
顾西臣目光闪了闪笑道:“时候还早,爷看着娇娇睡着再去。”说着将自个头上簪着的那根羊脂白玉的簪子递到她乌压压的发间柔声道:“爷知娇娇平日里不喜戴那些个饰物, 但爷的这根玉簪很是简单正趁娇娇,娇娇以后就戴着罢。”
原没想着她能颔首,是个哄人的语气,哪知她顿了顿竟轻轻的“嗯”了声, 喜的顾西臣将个人儿揽着亲了个嘴,想起昨个儿晚上的事又道:“爷已经着人在备着礼品,午间便可安置好,娇娇可要让碧落午间便去?”
闻他说起此事,曲玲珑立时便没了睡意点头:“午间就回吧,越耽搁我越不放心。”
只要不是她走,顾西臣没异议笑道:“就听娇娇的,娇娇可还要再嘱咐那丫头几句?”
曲玲珑点头。
顾西臣便扬声召了碧落进来,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亲了亲道:“那爷先去了,下午时分便就回转来。”说着起身带了一众丫鬟出去只留她二人在房中。
见他们都出去了,碧落再忍不住心中的惊惶上前握住她的手,急道:“姑娘,你当真要……”
曲玲珑听得眉头一皱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面望向外头一面忧心道:“是的,我当真是担心我阿爹,你此番就代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若他无事也莫要急着回来,多留两日陪陪他,同他说再过个几月我就会同夫君一道回去看望他。”
见她这样,碧落忽的想起先前她因避子一事被顾西臣在屏风后听个正着……
反应过来忙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老爷的。”
曲玲珑望着她,虽则昨个儿晚上便已经叮嘱过,但她心中还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说,只是此刻她不能,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将她送出去,临见她上马车之时握着她的手良久方沉沉道:“一路当心。”
碧落忍不住红了眼,回握着她的手哽咽:“我会当心的姑娘,只是碧落不在您身旁,您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个儿。”
崔嬷嬷在旁听的直皱眉,忍不住上前扶过曲玲珑望向碧落嗔道:“不过就是回去个几日,你这丫头莫要哭哭啼啼的来惹奶奶。”
碧落一听忙敛了泪,强笑道:“嬷嬷说的是,只是此番是我头一次离开我家姑娘,一时没忍住。”
怕说多错多,曲玲珑点了点头轻轻推了推她:“快些去罢。”眼见着她上了马车走的看不见了这才回转至屋子里只说自己困了,让崔嬷嬷带着一众丫鬟出了去方去了妆台出取出一个白玉碾龙盒打开,里头俱是堆叠的满满的银票。
这是顾西臣念她娘家单薄,给她的铺子所赚得的红利,往日里她并没在意,现下却是能用的上了。
她也未曾全部取出,只抽出了三张小心叠好装置到她自己做的,很是粗糙的黑布钱袋里,这才拿着钱袋去了床榻前弯身从床下拖出了个小包袱,将钱袋放进去又再推回去。
她因承了一夜的雨露身子早就困倦酥软不堪,此番收拾过后终是再没了精神,上得床榻便睡了过去。
自碧落走后,她的性子似开朗了许多,也不日日待在房中刺绣、打络子了,便是经常出门逛这园子。或是路上遇到、或是走至粗使院子之时碰上些个丫头、婆子也会笑着问上一两句,晚间顾西臣回来也是百般柔顺,眉目含笑的模样。
当她是了了一桩心事,心思豁然开朗之下如此,把顾西臣喜的越发的疼宠人儿,那也是她没要,若她真想要那天上的星星,他也定会会想尽各种办法为她摘来。
如此过了有一月多都入了秋至了那七月七的乞巧节,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子,也是天德吉神值班,成日当令,三合天喜指路,诸事顺意的黄道吉日,更是当今太后主婚,庆宣帝亲临,满朝文武俱都到场庆贺靖国侯府的小侯爷顾西臣迎娶正妻--当朝相国嫡亲的孙女,真正千娇万贵的女郎,慕容氏之日!
但就是这么要紧的日子,顾西臣却没急着走在帐中同曲玲珑歪缠了许久,在崔嬷嬷都进来含蓄的催了好几趟之时方踌躇的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面色复杂道:“今个儿正是商行会长选举之日,时候会久些爷晚间就不回来了,娇娇要乖乖服药、用饭知道吗?”
区区一个商行会长,他那样的人还用的着出席至深夜么!曲玲珑不会点破他,只浅笑着点了点头:“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