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贺琅看得更清楚,毕竟手持录像机的屏幕太小了,看起来很累眼,邱向阳体贴的买来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专门用于观看这些影像,笔记本自带的电池,可以使用两个多小时,这样一来,一是方便了贺琅的使用,不用再连接一个发电机,二是也限制了他使用电脑的时间,电池一用完他就不能再看了,这样能有效的保证他的休息,尤其是眼睛的休息。
贺琅埋首于这些影像之中,分析着其中蕴含的各种信息,当他需要重点关注某些人时,邱向阳就会拿着手持录像机,再次飞到这些人的身边,进行实时拍摄,虽然她不能二十四小时的跟在这些人的身边,但是她只要拍到这些人与哪些人接触过,对于贺琅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这些事,贺琅可比向阳有经验多了。
跟拍的次数多了,看到的东西多了,邱向阳想到的东西也跟着多了。
“为什么这些人就不懂得,有国才有家呢?国家没有了,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邱向阳真的不明白。
贺琅为她做了解答。
“主要是因为眼界窄、见识短、想得美。”贺琅冷笑。
“这些人,要么就是盲目相信大燕的国力,以为大燕还能撑很多年,撑到他们死之后都还在,这种人就是完完全全的傻子。”
“要么就是相信,改朝换代的新皇帝一定会善待他们,只要他们投诚,这种人就是白眼狼,对待他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在他们叛主之前先行打死。”
邱向阳无语:“可是外族人入侵的话,未必就会善待他们呀。”
这一点她那边的历史已经有了完美的解答,比如元,比如清,元朝统治时,汉人可是三等人,清朝统治时,连官员都不再是臣子,而是奴才,完全不可能像宋和明的时候,臣子还能时不时的就怒怼皇帝。
“所以他们暗地里支持的是成贼啊,好歹都是同族人。”
“但是他们护着的那几家商行可是支持申奴的呀。”
“因为他们蠢啊,被那几家商行糊弄了呗。”贺琅越说越觉得那些人蠢。
“就算他们暗地里支持的是成贼,但他们怎么有这样自信能被启用?成贼那边也有他的,呃,从龙之功的人,官位够分吗?那些人肯吗?”邱向阳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你们这边不争这个吗?”
就算是襄助同一个人成功开国登位的,里面的人马也有派系之别,比如东汉刘秀,他的两后之争,阴丽华和郭圣通,其实不仅仅是后位之争,本质上来说是派系之争,阴丽华背后的老家军事集团,与郭圣通背后的真定王军事集团,对于从龙之功的这个巨大利益的争夺,郭后的上位就意味着真定王军事集团的胜利,阴后的上位就意味着老家军事集团逆袭成功,斗败了真定王军事集团,什么真爱,只是一层遮羞布而已。
所以邱向阳才会问官位够分吗?
因为高位的官职就这么多,谁高谁低,可不是一点俸禄的差别,而是权力的争夺,襄助成贼开国登位的人马,他们抢这些高位官职就能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了,还能容忍前朝的旧臣也来插一脚?
“呵呵,因为他们相信马上得天下,文德治天下,他们觉得那些人只会马上打仗,真要治天下,新王还得靠他们。”贺琅冷笑。
“呵呵。”邱向阳也冷笑,“这么天真,有他们哭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隐身加录像机,小阳阳又出新杀招了
第165章 变故
的确有他们哭的时候,因为贺琅已经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他们的罪证给捅到了嘉和帝的面前。
贺琅通过邱向阳拍下的几十个影像资料,从中找出了几个最容易掌握的罪证关键点,然后在已知的“罪证逻辑链”的条件下,贺琅直接动手抓捕了其中的重要人犯,严刑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犯全都主动转作了人证,供出了一串又一串的罪证。
在这个“毫无人权”、“君权至上”的封建社会里,贺琅身为太子有无可争议的“处置叛国贼”的权力,所以贺琅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把罪证,包括物证和人证,都呈送到了嘉和帝的面前。
嘉和帝暴怒,很快,一场朝廷大震荡开始了,在无可辩驳的罪证面前,十多位官员被摘下了官帽、扒下了官服,并被送进了大狱中。
贺琅的第一步成功了。
官员下狱后,接下来就是抄家,并审查该官员的家人、族人,如果该官员还担任过学官或一地主官,那么他在任期间录取过的学子也要被查一查问一问,原因很简单,官场上,除了同族同乡这种血源地脉关系,还有师生同窗的师承关系,这两种关系是同样重要的,关系之内的所有人,都算得上是利益共同体。
一时间,整个燕京,半个大燕,都震动了。
勾结叛党,这个罪名太重了,谁都承担不起,沾上一分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原先与这十多位官员有干系的人,通通都极力撇清自己,为了撇干净,有些人甚至主动寻上了太子,不仅出面指证这些罪臣,甚至还提供更多的罪证线索。
这些人想要攀上太子这条船,贺琅也想要利用他们,狗咬狗,还省了他去找罪证的时间和精力了,至于用完之后,呵呵,那就要看他们识不识相了。
有了这些人的主动指证,朝廷更是一片血雨腥风,几乎每一天都有官员被带走审查,人心惶惶。
就在贺琅的行动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宫中突然传来嘉和帝病倒的消息。
贺琅接到消息火速入宫。
“母后,父皇如何了?”贺琅看到迎上前来的王皇后,急急问道。
王皇后一直强撑着镇定,指挥后宫大局,但在看到儿子的一瞬间,王皇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阿琅,你父皇气昏过去了,太医说是中风了。”王皇后没有多说废话,直奔主题,一句话就把嘉和帝的病情给说清了。
“中风!”贺琅心惊,“会有多严重?”
王皇后轻轻摇头:“不知道,太医还在里面扎针,说是要等你父皇醒过来后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不过太医也说,因为你父皇饮食一向清淡,所以病情应该会轻一些。”
贺琅伸手握住了母后的手,紧紧握了一下,虽然他对母后的外家怨恨深重,但他对母后还是留有温情的,虽然前世他也怨恨母后只知小家不顾大局,怒极之后也曾几十年母子不相见,但今生重来,他还是很留恋母后给予他的温情,失去过,所以才更懂得珍惜。
“母后您放心,父皇有上天的护祐,有祖宗的保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贺琅温声劝慰。
王皇后也只能如此做想,她轻轻推了推儿子:“阿琅,你进去看一看吧。”
贺琅步入了内殿,宽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削瘦的身影,床边围着几个太医忙碌着,再嗅一嗅殿内浓郁的药味,贺琅心头一酸,原来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父皇已经如此削瘦如此脆弱了吗?
他对父皇实在是太过疏忽,太过不孝了。
贺琅轻声问了太医几个问题,在知道还要再过一会儿才能施针完毕后,他便轻步的退出了内殿。
“如何?你父皇醒了吗?”王皇后不敢进去,她怕一进去就会忍不住哭,所以只能眼巴巴地问儿子。
贺琅摇了摇头:“尚未。”
王皇后神情一颓,但很快她又撑起了精神:“如今我们该怎么做?要召集内阁吗?”
“还未通知吗?”贺琅轻声问。
“没有。”王皇后摇头,“如此大事,我当然要先问问你,如今你父皇昏迷的消息还未传出乾元宫,连你皇伯母我都还未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