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摆摆手:“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到时孤会派人把你大嫂和侄女,还有你妹妹,都接到宫中来。”
贺琅看向王皇后:“母后,蒋将军家人的安置,就请您多多费心了。”
王皇后微微颔首:“放心吧,本宫会照顾好她们的。”
两天后,礼部一行人出发前往庸宁道了,带去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追封大小蒋将军的圣旨,一道是蒋慧的诰命册封圣旨。
蒋慧和她的一双儿女随同前往,这回他们所享受的车乘待遇,就比来京的时候好上好几级了。
与礼部一同前往的,还有肖甲三,他也带去了两份太子政令。
一份是宣告大蒋将军已经把蒋家军的兵册献予了太子,以后蒋家军就是太子的直属军队了,另外,保留蒋家军的军号和旗帜,不作改变。
另一份是指令林楼为蒋家军的主将,肖甲三为副将。
不提两份圣旨到达庸宁道后,蒋家军诸将士的欢天喜地、欢欣鼓舞,由地方军升格为太子直属军队,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大大的好事喜事,不提前程,单看太子的出手豪迈,还没正式接过蒋家军,米粮兵饷就一车一车的运来,以往他们向户部伸手要饷之时,那可是拖上三月半年的都不奇怪。
但这道政令对于齐业、杜明,甚至林楼,就不是那么欢喜了,他们的神情都十分的严肃。
齐业一下被收去了军权,肖甲三还提醒他要避嫌,军务交接之后要主动的归家休息,等待新的任用调令,这不得不使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杜明谋划、威逼了这么久,各方面都布置到一半了,结果一下子蒋家军归予了太子,他谋划了这么久,却白白算计了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心情自然十分阴郁。
林楼的心情也十分低落,虽然太子殿下任命他为蒋家军的主将了,但也任命肖甲三为副将了,太子殿下这是既要用他,但又要限他的权啊。
林楼还没想通为什么,肖甲三在宣布政令之后,又悄悄给了他一封信,是太子殿下的亲笔书信。
在信中,太子殿下呵斥了林楼的知情不报,言明不管庸宁道发生了什么事,蒋家军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应该主动上报,不报就是失察失职。
若不是这次太子殿下派了肖甲三来送粮送饷,蒋慧又主动找上了肖甲三,太子殿下如何能得知大蒋将军献上蒋家军之事?
再提蒋慧一事,为何林楼来了金汤关这么久,蒋慧都不来找他,反倒找上了初初来过一次的肖甲三,太子殿下严令林楼反省自身,写一份检讨寄回来。
看着太子的斥责之言,再看太子在信中的用辞,极其严厉,令林楼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肖校尉,不,肖副将,你和我透露一下,殿下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林楼垂头丧气的问肖甲三。
肖甲三梗直的反驳:“殿下要是真失望了,还会让你当主将?”
有可能是因为殿下无人可用啊。林楼丧气的想着。
“反正殿下还肯让你当主将,就是肯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做,让殿下知道你还是很得用的就行了。”肖甲三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有好好做事这四个字。
林楼叹了一声,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脑筋太直了,没想到还有比他的脑筋更直的人。
林楼抹了一把脸,抹下了一手的冷汗,算了,多想也无用,还是先把军务交接好吧。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份手令,是殿下亲笔写的,要接大小蒋将军的家人入京的手令,是你去宣,还是我去宣?”肖甲三又拿出一纸公文来。
“接蒋家人入京?所有蒋家人?”林楼心头一惊。
“不是,就是大小蒋将军家的,你自己看吧。”肖甲三把手令递给了林楼。
林楼接过一看,原来是接小蒋将军的妻女,以及大蒋将军的小女儿入京。
“殿下怎么会想到把蒋家人接入宫中?”林楼忍不住又开始想七想八。
“当然是为了照顾蒋家的孤儿寡母啊,一家子全是女的,在外头还不被旁人给欺负了去?”肖甲三满脸骄傲,只觉得自家殿下大仁大义,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林楼看着肖甲三的一脸理所当然,心中再叹,算了算了,不多想了,就像他这样的也挺好,而且说不定殿下更喜欢这样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样才显得太子殿下对蒋家人的看重。”
林楼和肖甲三去了镇北将军府,今天才刚宣读了追封的圣旨,“忠毅公府”和“勇毅公府”的匾额还没制作,挂的还是镇北将军府的匾额。
林楼宣读了太子的手令,客气的请三位蒋家女眷收拾行李,准备上京的事宜。
小蒋将军的遗孀是喜忧参半,既喜皇家对自家的照顾,又忧入了宫后无自由。
蒋雪则是满心满口的苦涩,入了宫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齐业了。
不管两人怎么想,反正都拒绝不了太子的旨意,只能入宫。
半个月后,肖甲三护送蒋家女眷上了燕京。
第187章 田青
“终于到燕京了。”乌山寨的大哥抹了一把额头和眼皮上的汗花,再次看了一眼那座高大的城门,极高大,极雄伟,这是他一路走来看到的最为壮观的城门了。
“大哥,那就是京城吗?”有小弟遥指着城门问道。
大哥点点头:“应该就是了。”
自从和仙子分别后,大哥先安排了几个兄弟护送柱子回乌山寨养伤,然后他就带着兄弟们,领着三百奴藉人往燕京走,这一路全靠着两条腿走来,终于走到了啊。
大哥寻了一块石头,踩在上面,看向身后跟随的队伍:“兄弟们,我们马上到燕京了,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该喝水的喝水,该撒尿的撒尿,弄完了我们再进城。”
三百多人呼啦啦的坐了一地,走了快一个月,这些人都彼此熟悉了,尤其是奴籍人,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拘紧了,那时候他们听到大哥说休息也不敢随便坐,如今是一听到可以休息,就直接坐下来了。
从畿北道走到燕京,路途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那是千里迢迢,奴籍人本来就是穷困潦倒才自卖自身的,一个个都瘦干干的,身体底子不好,中途就有一些人生病了,所以也耽搁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