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马上去办。”白宇正要离开,想起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相片,“这是您在电话里叫我拿来的照片。”
蒋叶希一听就马上接过,一眼都没看直接塞进风衣口袋。
“你快去做事吧。”他挥挥手,白宇便迅速离去,没忘记将门掩上。
温顽问蒋叶希,“那些照片就是白宇拍的现场照?”
“你还没放弃那个想法?”蒋叶希看她一眼。
温顽笑而不语。
如果蒋叶希改了主意,也不会从白宇手中接过这叠照片了。
“我真服你了。”蒋叶希把照片重新从口袋掏出来递给她,全程回避与这些相片的对视。
温顽拿着照片走回姜声面前。
“你想干嘛?”姜声虽然不知道照片的拍摄内容,却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你想不想看看跟你一样被打上记号的人?”
姜声愣了一下,又露出犹豫的样子,显然很好奇又不好意思说要看。
温顽索性替他做主,直接把照片拍在他面前,“这就是那些受害人。”
照片堆里第一张是那潭肉泥,头颅没入镜,不知道是避开了还是已经被运走了。
一无所知的人乍一看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姜声先害怕地眯着眼睛瞄了一下,见没什么好怕的才把照片拿起来,仔细端详。“这是什么?”他抬头问温顽。
“受害者啊。”
“在哪?”
“这些全是。”
姜声狭隘地将“这些”理解为“这些照片”,便放弃询问,继续看下一张。
接下来连续看了三四张都好好的,温顽还以为他天生抵抗力强,但绕到他背后一看被他看完放下的那些照片才明白,他压根是没看懂这些照片拍的是什么。乍一看就是一滩红白液体,谁能想到这是一堆剁碎的肉泥?
温顽拿起被他放下的照片一张张看,重新复习了一下,边看边感慨,“变态啊……”
这次的凶手,精神强度简直异于常人的强。
“啊!”姜声鬼吼鬼叫地从凳子上跌下来,手上的照片往空中一扔,漫天狂飞。
上次看到这种奇景,还是温顽自己翻杂志的时候陡然瞄见一条蛇的图片,当时她也像现在的姜声一样,边鬼喊鬼叫边撕碎杂志往空中一扔,抱头痛哭。唯一的区别是,她当时重心在前,趴在桌上;姜声比较倒霉,向后一倒——他坐的凳子,没有椅背。
温顽怜悯地低头看去,“要不要给你找医生。”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姜声疯狂地吼道。
温顽敏锐地找到剩余的照片,排列的头颅们总算入镜。
合着他一直淡定,真的是因为没看懂图。
她冷静地解释:“你的前辈。”
“啊啊啊!”姜声乱嚎了半天,慌张地问,“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这次温顽认真地想了想,“我会努力救你的。”
虽然姜声有夜歌女那笔乱账,但是在这件案子里,他是绝对无辜的受害者。
那个身患重度强迫症的变态连环杀手,她绝不能容忍。
姜声是她预设的诱饵,但她不会眼睁睁任他去死,她要钓出这个变态,诱杀之。
姜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伏在铁桌上痛苦失声,难为他几十岁的人竟然被吓哭。
蒋叶希走到温顽身旁,无奈地问:“你何必要吓他?”
“我只是让他认清现实。”温顽冷静地说,“只有让他明白我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才不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拖我后腿。”
“你接下来打算一直留在这里保护他?”
“没错。”温顽看看这个房间,有点不满意,“你还有没有其他房间,这个环境太压抑,他现在心理压力很大,并不适合在这里呆着。”
“我看他的心理压力九成都是你带来的……”蒋叶希吐槽一句,点点头,“有,跟我来。”
温顽拍拍姜声的背,他抖了抖。
“听见了吧?跟我出来,到别的房间再接着哭。”她对姜声没什么耐心。
她又不喜欢他,姜声委实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人,她对他的感情甚至可以称作讨厌。
姜声于她,只是一个她更厌恶的对象的目标,一个钓饵。
有用的人,姑且能忍。
姜声闷闷地答应一声,一听就是哭完的声音,又哑又涩。他从座位上起身,拿袖子抹了抹脸,若无其事地对她说,“好,走吧。”
温顽终于有点意外。
她还是讨厌他,不过,当他看完那些照片后还能如此迅速地冷静下来,她还是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