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顽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楼下似乎很吵。
但现在情况紧急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她点点头,“交给我吧,你先去处理正事。”
蒋叶希几乎没有客气,扭头就走,白宇也迅速跟他一起离开办公室。
温顽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门重新被打开。
蒋叶希竟然又回来了。
“事情解决了?”她问。
“不是。”蒋叶希走到沙发边犹豫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下,“楼下真的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
“根据那些头颅,我们总算找出了受害人的身份,很快联系了他们的亲属。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局里,现在……正在闹呢。”
“为什么?”温顽疑惑地问。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先让那些受害者入土为安吗?
头颅放在那,已经腐烂了很多,再不赶紧带去火葬场,他们可能自己都能分解掉了。
“法医检查了一下,那潭尸块剁成的血肉……分量不够……加上原本发现的那些,也不够。”
“啊?”
“虽然那些已经混合到一起,到时候免不了一起烧,要区分出谁是谁实在太难了。这些事情倒好办,这次运气还好,那些家属自己商量以后愿意接受共同火葬,问题是,现在有些受害者的尸块可能还分布在其他地方,还没被找到。他们闹的是,就算要共同火葬,也不能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哦,你是说,要找到其他尸块?”
“应该还有吧?”蒋叶希期待地看着她。
温顽想了想,点点头,“我记得附近还有很多黑烟雾柱,不过当时我急着来救姜声,所以暂时没有去其他地方,如果你要我来找,我倒是可以把那些尸块全部找到。明天吧?”
“不行啊!”蒋叶希哀哀切切地说,“你能不能现在就去找?”
“现在?”温顽担忧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床,“可姜声他……”
蒋叶希无奈地说:“我知道这很为难,可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瞒不住秘密,家属们一激,就全说了。受害人有些是老人,有些是青年,有一个甚至是在读书的初中生,男女老少全都不缺,这些来主事的家属多是年轻气盛的愣头青,再年长也就三十多岁。一听说自己的家人被那凶手虐杀,头颅被砍下,尸体被砍碎,他们已经快疯了,现在甚至得知被砍碎的肢体有些还被扔在别的地方,垃圾桶旁边,全都要死要活,有人都拿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了……不赶紧把那些零散的尸块找回来,这些人能跟我们玩命!真的!媒体那边我们瞒不了多久……”
温顽看他滔滔不绝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赶紧制止,“好好好,我想办法今天给你找回来。”
“拜托你了!”蒋叶希握住她的双手,郑重地摇晃。
“但是……”温顽再次瞄向那张床。
姜声盖着被子,在床上隆起一个棉包,乍一看无法分辨是睡着了还是偷听他们讲话。鉴于在温顽答应的情况下,也没炸毛跳起来,可见他是睡着。
“姜声嘛,别担心!”蒋叶希打包票,“我来保护。”
“你稍等哦,你是个封印师,你不是说你不能解决才来找我吗?”温顽问。
“哎呀,你放心,你看看外面,现在才白天,太阳正烈,鬼怎么会现身呢?”
蒋叶希说的话倒也有一番道理。
温顽在这间办公室里已经枯坐很久,也没有等到那位变态杀手,她都有点烦了。
“也是,如果我走得快,回来得早……”
“对嘛,就是这么回事!”蒋叶希打断她的话,激动地说,“凭你的本事,特别简单!”
为了让她尽快将那些尸块找回,安抚好各位受害者家属,他已经拼了,什么阿谀奉承的话都敢说。其谄媚的那些词语的恶心度,由笔者连打字都不想打便可见一二。
温顽听不下去,赶紧摆摆手,“求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
“你等一下,我找人给你开车。”
蒋叶希打电话叫来一人。
秦飞。
“他?”温顽瞪大眼睛。
“她?”秦飞也瞪大眼睛,然后问,“要我给她干嘛?”
“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温顽无语。
她本来觉得这人很可疑,难不成其实是她有所误会,他实际上是个天然呆。
等等,根据她这么多年的经验,表面的天然呆一般都是死腹黑,这人会是例外吗?
蒋叶希不知道温顽内心这些波涛汹涌,直接一手抓一个,“秦飞,她现在要去做正事,你要听她的话,给她开车,她叫你去哪,不要多问,照做就行。还有,记得多带几箱胶袋,开我那辆车吧。”他大方地向秦飞交出了自己那台suv的车钥匙。
秦飞欣喜若狂地接过钥匙,“您肯让我开啦?”
对于给人做司机,他毫无抵触。
温顽拽着他的衣袖直接往外扯,“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我还要早点回来呢!”
离开前,她回头向角落里那张床又看了一眼,在被子遮盖下,她连姜声的背影也看不见。
——“我想活下去。”
她又想起姜声那句话,心脏突然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