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瑶朝栾念迈进一步,展颜一笑:“气色不错,看来这次分手仍旧没对你造成致命伤害。”
“管的真多。”栾念敲她头:“去吧,待会儿去喝一杯。”
“好,你等我。”臧瑶转身跑了,身上那条芭蕾舞裙飘忽一下,很好看。
臧瑶请栾念吃工作室附近的屋顶烧烤,两个人坐在屋顶上吹广州咸湿的晚风。
“我想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臧瑶啃着生蚝对栾念说。
“下一个地方是哪儿?”
“我在想,或许可以去贵阳。广州太热了,贵阳凉快,爽爽的贵阳。”臧瑶翘着一根手指端起扎啤杯:“可贵阳是不是就没有你们公司客户了?”
“有两个。”
“那你还可以来看我吗?”
“可以。”
臧瑶将酒杯放下,指尖点在栾念手背上:“你怎么又分手?”
“无趣。”
“你觉得女人无趣?”
“不是,亲密关系无趣。”
“那就一直单身?不解决生理需要?”
栾念耸肩:“不知道。”
栾念讨厌管束。他想不通为什么女人一旦开始了恋爱,就一定要去约束你,几点回家,与谁一起,是不是在回别的女人消息。他在散步的时候问臧瑶:“你会在乎你男朋友通讯录里都有哪个异性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紧张我才差不多。”臧瑶满脸不可置信:“不自信的女人才想约束男人,自信的女人被男人追着跑。”她讲完这句若有所思,然后对栾念说:“你讨厌被管束,或许是因为你不够爱。”
“心理咨询开始了?”栾念问她。
“别,我可不敢。”臧瑶将长发撩到一侧,露出好看的脖颈,嬉笑着说:“你心理没有疾病,你的根本原因就是太高傲了。”
“我高傲?”
“你没有吗?你是不是说过你大多数同事都是笨蛋?”
“我收回那句话。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没见识到真正的笨蛋。”
……尚之桃打了一个喷嚏。
“我以为你收回那句话,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那你说,你是不是嘴巴特别恶毒?”
“如果说真话算恶毒的话,我承认。”
臧瑶拿他没办法,她没法跟他辩论:“你哪天回去?”
“周五晚上。”
“那明天跟我男朋友一起吃饭好吗?”
“不好,我没时间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男朋友?”
“我应该喜欢吗?”
臧瑶男朋友是个看起来有几分病态的吉他手,栾念不是很喜欢那样的人,不是不喜欢他的姿态,单纯不喜欢他瘦骨嶙峋,看起来像根电线杆,讲话却十分激进。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我也快要去贵阳了。”
“他不跟你去?”
“他不去。有钱的老广州离不开砂锅粥和凉茶。”
“你不也是有钱的波士顿女孩?为什么四处流浪?”
“钱花不完嘛……”臧瑶轻飘飘一句,像是在炫耀,又有那么几分愁思。栾念懂她的难过,轻声安慰她:“别这样。”
“哦。”
臧瑶长长叹了口气,靠在江边栏杆上,凭栏远眺。她有点想问问栾念,等她离开广州,去北京行不行?北京也不那么热,北京还有他。可她不敢问。
她觉得她现在跟栾念之间的状态大概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了,进一步远一步都不行。她也曾想过,不行就拉着栾念,多喝一点酒,两个人醉了,脱了衣裳把一切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或许这奇怪的僵持就打破了。
可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肯在两性关系中低头的人。
“那你最近有对什么女人感兴趣吗?”
“没有。”
“那你最近对什么感兴趣?”
“工作。”
“骗人。”臧瑶轻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