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卫若愉当然想回去,可是他一想自个走了,大哥岂不是有机会天天缠著他三钮姐,“我得陪祖父过年。”
“你不是不喜欢他么?”杜三钮看卫若怀一眼,“年后你俩得一块回京城。”
卫若愉道:“为了祖父,我忍著。”
“噗,谢谢若愉。”卫老何尝不知二孙子的小心思,难为他说得理直气壮,“今天放你一天假,好好玩玩。”
“谢谢祖父。”说完拉著三钮就去隔壁。杜三钮这次没忘记向宋夫人行礼,等她微微颔首,杜三钮才转身离开。
宋夫人见无论卫若愉怎么拽杜三钮,她依然不急不慢的往外走,丝毫不受他影响,心下十分满意,不愧是她教出来的。
再说卫若愉,自打杜三钮和卫若怀定亲,本来就不拿自个当外人的小孩儿更加不见外。见杜发财剥冬笋,张嘴就说:“三钮姐,晌午在你家吃饭,就做这个。”
“哟,还学会点菜啦。”杜三钮朝小孩脸上捏一下,卫二少慌忙躲开,“我都长大了,你不准再捏我的脸。”
“可你昨儿还在你哥面前讲你是小孩呢。”杜三钮满眼疑惑,“难道我记错啦?”
卫若愉脸一红,“那是,那是我故意气他啊。”
“终于承认故意气我了。”卫若怀送走宋夫人一行,推门走进来。卫若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对,怎么著?”
“不怎么著。”卫若怀已长成个大小伙子,自然不会真和堂弟动手,“不过,下次再说我脸皮厚的时候先摸摸自个的脸。”
“哼!”卫若愉不屑地瞥他哥一眼,要不是不想便宜外人,他早把卫大少背著他三钮姐干的事说出来了。他给卫公子留面子,这人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不愧是他们老卫家最不要脸的人,“三钮姐,我想吃啊。”
杜三钮苦笑,“那也不行。”顿了顿,“我娘和一盆发面,晌午得蒸包子,不能只放酸菜和木耳啊。”
“那好吧。”卫若愉想一下,就说:“我也喜欢吃竹笋包子。”
杜家三口最喜欢小孩这点,不歪缠。杜发财便说:“家里有肉,叫你三钮姐给你做肉吃。”
昨天腊八,广灵县的百姓很注重这个节日,不但早上熬腊八粥,中午还做一桌好菜。杜发财昨儿去县里买菜,冬天鱼贵,他就没买,买了一大块猪肉回来。排骨吃了,还剩几斤肉。
两家成了亲家,卫老想都没想,就吩咐时刻跟著他的小厮,“把家里的鱼拿过来。”
“是。”小厮一点头,就朝隔壁去。
冬天天冷,又没有活儿,杜家吃好早饭都快到巳时,送宋夫人走的时候又耽搁一会儿。等小厮拿鱼回来,杜三钮抬头看了看太阳,居然快晌午了。
丁春花去杀鱼,杜三钮就拉著小孩去厨房,打算做水煮肉片。谁知他俩刚进去,就看到卫若怀老神在在的搁锅门前坐著。
作者有话要说:卫若愉大怒:你滚!
第74章 煲仔饭
杜三钮颇为无语地看著卫若怀, 卫公子冲她无辜的眨了眨眼……三钮不禁扶额,以前怎么会认为卫若怀是个克己复礼的谦谦公子呢?她眼瞎成什么样啊。
“烧大锅还是小锅?”卫若怀率先开口。
杜三钮深深叹一口气, 很想问, 是不是觉得定亲后他俩的婚事十拿九稳, 干脆连装都懒得装,“我去问问。”勾头向外看, “祖父,晌午吃馒头吗?馒头好消化。”
卫老笑道:“不用管我,你们想吃什么做什么。”
“那哪行。”丁春花道:“做米饭也快,回头谁想吃什么吃什么。三钮他爹, 去把炉子搬厨房里。”
宋夫人今天回去,卫老便让厨房做些饼给宋夫人拿著, 也是如此, 卫家爷孙三人的早饭是豆浆和饼。卫老不想再吃干巴巴的面馍, 而且这个天喝点汤汤水水最舒服,比如羊肉汤。
卫家没买羊肉, 杜家更不可能有, 又不是过春节的时候,所以对卫老来说吃什么都一样。
进了腊月, 杜三钮家就开始烧炉子,主要是把炉子放在堂屋里, 一来吃饭的时候不冷,二来丁春花在屋里做活也不嫌冻手。
杜三钮淘一碗米倒砂锅里蒸,便开始调包子馅。等丁春花和钱娘子两人包包子揉馒头时, 杜三钮就著手做水煮肉片。
先把猪肉切片,放碗里,打个鸡蛋,倒点菱角粉和猪肉片搅匀待用。随后切些白菜,入热油锅里煸炒至白菜发蔫,八成熟左右盛出来。往油锅里加清水,放姜末、酱油、盐、虾米味精和茱萸果酱一起炖煮,水翻滚后加肉片,煮至肉片泛白,舀出盛放白菜的碗里。最后炸点葱花油淋肉片上,一碗水煮肉片就完成了。
屋里几人闻到辣辣的味道,钱娘子忍不住吞口口水,赞叹道:“这个汤配米饭菜最下饭。”
杜三钮笑道:“别急,鱼还没做呢。”
天气冷,虽说没下雪,但早晚上冻导致中午的温度也不高。所以杜三钮也没做清蒸鱼或者红烧鱼这类容易凉的菜,干脆把鱼放锅里煎一下,煮成鱼汤。
此时馒头、包子已上锅蒸,丁春花闲下来就说:“我去摘点生菜,再炒个菜?”
杜三钮点点头,可是等她随钱娘子出去,杜三钮就递给卫若怀一把菜刀,“帮我割点腊肉。”
腊肉挂在屋檐下的房梁上,杜三钮够不到,卫若怀一边接过刀一边说:“两个菜够吃的了。不够吃的话,若愉,你吃包子别吃菜。”
“说得真好听。”卫若愉真想朝他脸上吐一口唾沫,“不想去就直说,找什么理由呢。”话音一落,卫若怀割一块腊肉过来。杜三钮想笑,“怎么一点儿也不受激啊。”
“我怕他不懂事可劲的憨吃,吃完了你没得吃。”卫若怀瞅瞅冒白烟的大锅又看了看脏兮兮的炒菜锅,见杜三钮转身去洗肉,想了想,拿起丁春花刚刚解掉的围裙,“这锅怎么刷?三钮。”
“我的老天爷呢。”丁春花一见卫若怀左手拿水瓢,右手握著高粱穗制的刷子,慌得菜一扔,“给我,给我,你哪能刷锅。”夺走水瓢和刷子就把人外推。
杜三钮回头一看,穿著青色曲裾的卫若怀身上挂个一块黑一块白的围裙,耳朵脸通红,禁不住笑出声,“你饿了?”
“没……”卫若怀被他未来丈母娘推到门口,边解围裙边盯著她说:“我就是想给你帮忙。”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还炒不炒菜?”杜三钮心下好笑又感动,“再说了,你们读书人不都信奉什么君子远庖厨吗?”
“谁说的?酸秀才才信奉那个。”卫若怀不服:“自古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果连厨房都没进过,那样的人什么事也干不成。”
“就你歪理多。”卫老和杜发财在堂屋里侃大山,听丁春花惊呼一声,两人相视一眼就起身过来。刚好把卫若怀的话听个完整,“若愉,你也出来,别在屋里捣乱。”
“我才没捣乱,明明是大哥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卫若愉在卫若怀穿围裙的时候就跑锅面前坐著,没听到杜三钮说“开饭”,小孩托著下巴,坐得稳若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