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

第379节(2 / 2)

☆、第464章 帝都风云之十六

第464章

或者是因为何子衿两生一世的经历, 或者皆因两辈子都是生于平民之家, 何子衿到底心性单纯,并不了解权贵之家是何模样,但,何子衿自己真心觉着,即便做了皇后, 倘需要面对的是三宫六院的妃嫔,又有何意趣呢?

不过, 何子衿也就自己这样想想, 要是她现下在外头说做皇后都没意思,定要被人口水喷死的。当然, 文雅不这样说, 文雅的说法是, 燕雀安全鸿鹄之志焉!

何子衿辞了苏太后出宫,正好回家吃午饭。

男人们都是在衙门和饭, 中午女眷们索性也不各屋自己吃,倒不若一处吃饭热闹。故而, 都是让厨下备各人爱吃的菜, 然后在一处吃。何子衿就说起巾帼侯来, 何子衿道, “这位侯爵大人风采独特。”

余幸笑, “非但风采独特,咱们东穆,女人赐爵唯此一家。”

杜氏也说, “江侯爵武功高强,当年在江南前线,一剑刺死靖江大将,立下赫赫战功。江南之战后,升官的大有人在,赐爵有唯有三人,第一人非靖南公莫属,其后就是江侯爵,第三位是现在端宁大长公主的驸马忠勇伯了。”

宫媛不知女子还可赐爵,不由问,“那江侯爵也要上朝听政么?”

余幸道,“听说是不必的,但江侯爵夫妻回帝都后,江侯爵是执掌内宫安危之人,深得太皇太后信任。说来,太皇太后与江伯爵年少时便相识了,交情非同一般。如我们这些官宦女眷,倘有诰命的,是初一十五进宫请安。江侯爵并不在此列,她身为执掌禁宫安危之人,是随时可出入禁宫的。”

宫媛好奇,“舅妈,那江侯爵的爵位以后也可以传给后人吗?”

余幸笑道,“这是自然。当年赐爵时就说了,江伯爵的爵位可传与儿女。”这么说着,余幸又道,“听说,江侯爵年轻时就有帝都第一美人之称,她家长子亦生的十分俊美,只是,冯公子十分厌恶别人提及他的相貌,故而于帝都名声不显。”

宫媛笑道,“阿晔也不喜欢人说他相貌,那还是小时候,有一回阿曦带着我们好几个同窗去家里看阿晔,阿晔知道后,就悄悄从后门遛走了,也没能看成。”

余幸笑,“我出门也时常有人跟我打听阿晔,我都说,他这亲早定了,还打听个啥啊。”

阿烽原是在巴唧巴唧吃鱼肉呢,突然之间奶声奶气说一句,“阿晔哥好看!”逗得大家喷饭。

杜氏险笑掉筷子,道,“你这么丁点儿大,还知道好看难看哪?”

阿烽生得颇肖其母,性子不知怎么长的,既不似爹也不似娘,倒有些像外祖父杜寺卿,平常说话都是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严肃样,此时见大家都笑,阿烽也不笑,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好看!”

见大家都笑,阿烽以一种不能理解的疑惑眼神看向这些长辈,如果他念几年书就会明白,这是一种人生寂寞如雪的孤独啊。

有啥好笑的哩。

阿烽一点儿不觉好笑,他也不笑,继续低头吃乳母帮他挑出的鱼肉。

相对小小的阿烽,小郎就有些明白大人在笑啥了,不过,也不是非常明白就是了。但为了显示出自己不同于阿烽的智慧,大人一笑,小郎就随大人们一道笑,而,笑得可大声了。

宫媛问他,“你听明白了就笑?”

小郎点头,“我都是大人了,当然明白啦!你们笑阿晔叔长得好看。”

宫媛问,“那你说,阿晔叔好不好看?”

小郎摇头,“没我爹好看,我爹最好看。”

阿烽很有坚持的与小郎道,“阿晔哥比重阳哥好看。”

小郎道,“我爹说他最好看。”

俩人还就谁最好看争论了一番,大人们看他们俩小的一板一眼又稚声稚气的说话,皆是忍俊不禁。

用过午饭,因仍有些暑热未散,大家各回房歇晌。

待下午,宫媛与何子衿说起重阳回北昌府的事,宫媛道,“行礼已是收拾得差不离了,我想着,这次回去也得让他把小郎的户籍给办好,小郎这也要上学了。”

何子衿道,“是啊,你不是一直在教小郎认字么。先慢慢教着他,明年开春官学考试,入学时也要考一考的,介时叫小郎去试试。”

宫媛倒乐意儿子去官学念书,只是,她又有些担忧,道,“干妈,你说,小郎去官学念书,行吗?”双胞胎这四品侍读之子在官学都受欺负,官学虽好,宫媛只是担心儿子。

“你暂放宽心。当初咱家刚来帝都时,那会儿家里官儿也不高,阿冽俊哥儿他们都在官学念过一些时日。小郎这里,他年纪虽小,我看他倒也不是软乎性子。再者,双胞胎和阿灿阿炫都在官学,到时一块去一块回,学里有个照应。先让他试试,不然,倘孩子是这块材料,就因咱们担心没叫他念官学,以后想起来,岂不可惜。”何子衿道,“倘是不成,再寻别个私塾也是一样的。”

“是这个理。”宫媛笑,“我平日里说起来,什么道理都明白,一落到小郎身上,我就乱了。”

“都这样,双胞胎刚去官学我也时常担心他们有没有在学里被人欺负。那会儿为着官学的事儿,也没少生气,如今也都好了。”

于是,重阳还没走呢,宫媛就给儿子列出每日的学习清单来。重阳看后都说,“别累着咱儿子啊。”

宫媛道,“哪里会累着,我会慢慢儿教的。”

重阳打趣,“也别忒着急,别真教出个状元来。”

宫媛白丈夫一眼,“我看咱们小郎不是状元也是探花料。”

重阳对儿子一向是散养,他笑眯眯地瞅着媳妇,凑过去些,低声道,“我这一走,得两三个月呢。”

热热的呼吸喷得颈间,哪怕老夫老妻,宫媛都没忍住耳际泛红,宫媛推他,“先说正经事,你这回去,把咱们小郎的户口上了,大名儿请爹取一个。”

重阳凑得更近,道,“我这大名儿还是姨丈给取的,咱爹给小郎取大名儿这都取了六七年了,我看,还不如请姨丈帮着取一个呢。”

宫媛并不这样认为,道,“姨丈固然有学问,可到底得先问过咱爹才好。”

重阳想了想,道,“是这个理。别看我们这名儿给姨丈取不要紧,这孙子的名儿要是给姨丈取,咱爹估计还得不高兴呢。”

宫媛笑,“又胡说,你这回去,虽不能带着小郎,不如请二弟给小郎画张画,你一并带去,也叫爹娘看看,小郎又长高不少。”

“二郎字写得好,画画还是阿晔更佳,明儿我与阿晔说去。”

夫妻俩说一回家常琐事,因重阳即将远行,难免一番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