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起来像是情人花,”乔师兄的目光盯在花束上,笑意加深,“正是制作情蛊的一种材料。”
白秋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她看着这束娇艳盛开的花,如同在看着可怖的怪物,她深吸口气,抖着手把花给锁在了柜子里。
江落也站起身,走到了双人相框的旁边。
这幅双人照初看没什么问题,但细看之后才能察觉相框摆放位置的奇怪。几乎正对着卧室门,让人从卧室出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个相框。
早上刚刚醒来的人大脑浑浊,最容易被暗示,如果这画里有什么,一日一日的,足以让白秋沉陷。
江落将这幅画从墙上拿了下来,这对他一米八的身高来说几乎轻而易举。身后贴上来了一个人,乔师兄问道:“师弟,相框里面有东西吗?”
江落将相框拆开,“我正在看。”
相册关得很紧实,江落用力将相册掰开,一张黄色的符纸从里面飘落到了地上。
乔师兄捡起来一看,“果然是和合符。”
白秋心惊胆战地不敢靠近,惊恐无比地看着乔师兄手里的符,“师父,这张符有办法破解吗?”
“用金银纸片将符纸烧了就好,”这么简单的事,乔师兄毫不为难地将破解方法说了出来,“白小姐,烧了符纸的纸灰你也可以留着,将其放在水里,让你的经纪人喝下去。”
乔师兄的笑容露出了一点违和的阴冷,“这样就能以牙还牙,害你的人终将会自食其果。”
江落突然一顿,余光似有若无地瞥过他。
白秋神色动摇,摇摆不定地看着和合符。
然而她现在满心还是对经纪人的爱,白秋无法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决定。她掐了下自己,保持清醒,“师父,还请你先帮我解了这个和合符吧。”
乔师兄点了点头,白秋家中正好有金银箔纸,她跑去其他房间找纸,乔师兄抬眸一看,就见江落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黑发青年抱臂站立,眼神锐利,审视地上下打量着乔师兄。
乔师兄无辜地笑了,“师弟怎么这么看着我?”
刚刚隐约察觉到的违和感消失不见了。
快得就像是江落的错觉。
在天师府里,因为有冯厉的存在,江落并没有提起多少戒心,毕竟冯厉可比他厉害得多,不仅一个字退散了池尤,又在和池尤斗法中好似占据上位,如果冯厉都没有反应,江落也就认为池尤不可能会附身亦或者是操控天师府的人。
但他这会,却没法忽视自己刚刚的感觉。
他对池尤太过于敏感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恶鬼会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再突然坑上他一把。
江落这会儿有些怀疑,但不敢确定,他将乔师兄之前的表现回顾了一番,怀疑更加浓重了。
他语气随意地问道:“乔师兄,你什么时候进的天师府?”
乔师兄沉思一会,“有八年了。”
“八年前,你应该还小吧?”江落将手背在身后,轻轻晃了晃右手上的阴阳环。
“十几岁大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乔师兄奇怪地看着他,“师弟,你不知道吗?”
他反问道:“天师府的弟子大多都是十几岁时被收入在天师名下,你被陈师叔收徒的时候,应该也是在这个年纪吧。”
江落和他打着哈哈,已经晃动完了三下阴阳环。他低头朝手腕上看去,阴阳环的反应却告诉他,这里并没有鬼物存在。
江落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
到底是他敏感了,还是阴阳环也测不出池尤的傀儡?
江落忽然伸出手,“乔师兄,把和合符给我看一看。”
乔师兄递给了他,江落趁机摸了把乔师兄的手腕,皮肤温热,有脉搏,是活人。既然乔师兄是活人,那阴阳环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江落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越看乔师兄越怀疑,于是假装看了会和合符后就道:“乔师兄,我去个厕所。”
乔师兄体贴道:“去吧,师兄自己可以处理这里的事。”
江落躲进了厕所里,他虽然无法用阴阳环查明乔师兄是不是池尤,但是他可以用另外一种途径来确定猜测。
江落从口袋中掏出三枚铜钱,他如今在占卜一术上修行的并不深,只能算个模模糊糊的大概,但这也够了。
“乔师兄对我有好的帮助吗?”
三枚铜钱合在手心,连抛六次,有字为阴,无字为阳,由此可生六十四卦。江落看着最终卦象,脸色古怪。
无妄卦。
这卦象乃是下下卦,无妄有不测、意外的含义,这个卦象的意思是说,被测卦的人会给主方造成意料之外的麻烦,而这个麻烦,还是极其荒诞不合理的麻烦。
江落不敢相信自己一算就能算出来这么倒霉的卦,他不相信自己的倒霉体质,于是摇动了两下阴阳环,开启了“二动辨吉凶”。
如果可以,江落并不想多么依赖阴阳环,但这回是例外。金色符文很快就密密麻麻地在他眼前组成了两个字:大凶。
江落:“……”
人有的时候吧,就一定要认栽。
江落往好处上安慰自己,至少他能确定乔师兄不是乔师兄了。
否则乔师兄又为什么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