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第171节(1 / 2)

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只有江落一个人裹着羽绒服,穿得最像个普通人。冯厉今日是一身黑底白鹤唐装,他在下水之后,从身侧缓缓溢出几分淡色的污浊,又被泉池净化得一干二净。江落见状也脱了外衣下到热水中。

他身上的污浊相比于冯厉可厉害得多了。哪怕是冯厉后,表情也露出几分讶然。

宿命人远远站在池边,说话声从水雾之中穿过,“如果没有我的血,他身上的污浊永远也洗不清。”

冯厉转了转玉扳指,嘴角嘲讽挑起,“宿命人为我弟子尽心尽力,天师府不胜感激。”

冯厉这人一直有些机锋,今天全对着宿命人毫不留情。江落总觉得冯厉和宿命人之间也藏了点事。

他眼睛转了转,冯厉双手背在身后,转头对他道:“找处地方泡着。”

他不像是自己来洁净身体,反倒像是来监督江落一般。江落在熟悉的地方坐下,开始观察着水面,看一看摄魂坠的效果。

耳旁的几缕黑发被水雾打湿,黏黏腻腻地滴答着水。江落看到来自自己身上的黑水不断被净化逼退,但神智却没有被影响多少。

正当他看得专心的时候,冯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耳朵上挂的是什么?”

江落收回眼看去,高大的男人站在雾气之中,微微蹙眉,似乎对他耳朵上凭空多了一个东西而不悦。

殡葬店老板分明说过冯厉和宿命人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看冯厉这个表情,他何止是在意,他都要动怒了。

差点忘了,冯厉可是掌控欲十足的人。但江落只是他的弟子而已,弟子耳朵上多了一个耳坠,他做师父的管什么管?

江落缓缓挑起唇,被水雾浸湿的唇好似涂了层红润的花汁,他轻轻笑了,“朋友送的耳坠,我觉得戴起来很好看,先生,您觉得呢?”

说着,他似乎觉得不够。又侧过头,用戴着摄魂坠的左耳对着冯厉,伸手将碍眼的碎发勾到耳后,露出了白皙瘦削的耳朵。

耳垂被穿过了一个洞,江落戴耳坠的手法狠辣,虽没浪费多少血液,但这会儿的耳洞却有些微微肿起,泛着涨血的红。

冯厉看着他的耳坠,神色莫名。

江落还在自若地笑着,“正好过半个月就是我的生日,朋友送的礼物,都是心意。”

他可没说谎,原身就是在冬天新年期间出生的。

冯厉道:“生日?”

他伸出手,在江落猝不及防间碰上了摄魂坠。

手指从吊穗间一一拨过,江落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便恢复如初,“弟子的生日就在一月份。”

江落原本想要用摄魂坠看一看宿命人的内景,但谁知道冯厉中途插了一脚。但冯厉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江落也挺想知道他的内景是什么。

江落抬头看着冯厉,对上那双深沉的双眼之后,他大脑空白一瞬,灵魂好像脱壳而出,在摄魂坠的帮助下,进入到了冯厉的内景之中。

眨眼之间,江落就好像身处在了另一个空间,浑身轻飘飘得没有实感。江落低头看了看双手双脚,为这奇妙的感觉感叹了几秒,才抬头往周围看去。

空白一处的内景中,只存在着一个偌大的天师府。

该说不愧是冯厉吗?果然将天师府看得最重。

江落本能地知道摄魂坠只能让他看到别人的精神图景三分钟。他没有多耽搁时间,快速往自己最好奇的地方跑去。

——那个禁闭室底下关着的女鬼!

江落的速度飞快,禁闭室在天师府极其偏僻的位置,如果他再不快一点,估计跑到那里就到了时间。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一分半钟后,江落成功跑到了禁闭室里。禁闭室的大门被锁,江落一脚踹开门,来到了熟悉的通风管道处。

江落的眼神发亮,即将探究到天师府秘密的兴奋彻底点燃了他的激情,他用同样的方式踹开了通风管道的入口,弯腰往里面爬去。

还有最后一分钟。

江落加快速度,利落地找到了一个房间的透气口处,他将透气口盖拆下,从透气口跳进了被藏匿得极深的地下室中。

黑发青年潇洒着地,他拍了拍手,迅速往周边看去。

角落里,一个衣服破旧、头发杂乱的疯女人手上烤着锁链。她愣愣地看着江落,手指甲尖利,藏着黑色的淤泥。这间房间里的味道难闻极了,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乌黑一团的泥泞,墙上青苔和霉菌斑斑点点,散发着一股过潮的霉味。

江落飞速打量完一遍后,就目标明确地走到了疯女人的面前。他无视疯女人不断大张着要咬他的嘴和发疯似朝他挥舞的手脚,将女人乱成一团的头发撩开,抬起她的头看清她的样貌。

这个女人脸被毁了一半,形貌可怖骇人。但眉眼之间,却有几分熟悉的影子。

“你——”你是谁。

这句话还没说完,江落眼前又是一白,下一瞬,和他对视的人变成了冯厉。

臭味消失不见,泉水味扑面而来。

他从冯厉的内景中出来了。

冯厉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他淡淡地收回手。但手却突然被江落握住。

江落专注地看着冯厉,他拉着冯厉的手,轻轻道:“先生。”

冯厉被他拉得需要弯下腰,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真的顺着江落的力气弯下了腰。

江落那张英气混杂着艳丽,漂亮逼人的面孔就这么映入了冯厉的眼中。

水珠从江落的眉梢垂落,滑出来的蜿蜒痕迹一清二楚,像逐渐晕染开来的水墨。

等到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只剩最后一寸手臂时,江落不再拉近冯厉。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冯厉,好似冯厉是他此刻唯一能看在眼中的人,眼眸洒入金屑似的璀璨。逐渐,他的唇角挑起,有几分一晃而过的恶意在其中消失不见。

“先生,”他淡然一笑,赞叹似地道,“您的眉眼长得真好看。”